“臣聽聞鳳族長公主鳳寰武藝非凡，雖遠在棲梧山上，卻曾跋山涉水到東海，將龍三太子打得不得不到老君那求丹藥的地步，臣自問法力不比敖炳高上多少，嗬嗬，隻怕日後若有一言不合之時，要常常叨擾老君呢。還請王母饒了臣的學藝不精吧。”
唔，無論是哪個女人，被人這般拒婚，總該有幾分氣惱吧。也好，她氣惱上我了，自然會多加注意我，嘿嘿。
果然，她臉上流露出幾分悲憤，我瞧著滿意得緊。
後來在瑤池邊撿到她的時候，我心裏又有幾分得意，看吧，繞來繞去，你還是被我撿到了，這輩子，你就該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才是。
隻是這丫頭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鳳寰，還編個寰妦的名字騙我，我的確是鬱悶得緊。
朝夕相處了這麼些日子，你怎麼能還沒有認出我！你以為你的騙術很高明嗎，我告訴你，傻透了！唉！
替她擋滅天雷的時候，我腦子裏隻有一個想念，和她繞來繞去實在是傻透了，她這般的呆子，就該直接拖回家拜堂才是，等她自己想明白，除非天塌下來。
隻可惜，來不及了。
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叫宋子軒，三十歲。
想不到竟然還夢到了阿寰，她還是那般的傻樣子。我為了留下她，終於催動了多年的精心布局，在一個晚上篡位，想不到，她卻告訴我，她不愛我。
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將我從歹徒手中救出來？
既然不愛我，為何又要回來尋我。
難道就為了那顆凝神珠嗎？
小小一顆珠子，竟比不上我對你的真心？
將玉笛插入胸口的瞬間，一顆淚從眼角滑落。
我想，這是我為她流下的最後一次淚水。
醒來的時候，我有些恍惚，好在，隻是個夢。
心裏有些亂，隻想一個人靜靜，夢裏鳳寰的神色太過冰冷，凍得我心裏涼颼颼一片。
阿寰站在我床邊，瞧著我。
哼，現在倒是舍得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嗎？
你對我，究竟何時才敢坦誠？
起身朝太上老君道謝，太上老君笑嗬嗬的讓我不要忘記孩子的滿月酒，我心下有些疑惑。
許是我待她的態度太過冷漠了些，阿寰有些傷心，提到那日王母娘娘指婚之事。
我又想起夢中求不得的感覺，隻覺得心像被刀子一刀刀劃開，鮮血淋漓。
那般撕心裂肺的痛。
我低聲道：“小仙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莫過於此。”
的確，我當日就不該和阿寰慪氣，和她慪氣，隻會讓自己更生氣。
想了想，又覺得不該當眾讓她丟麵子，她一個女孩子，被我當眾這麼一說，心裏肯定不好過。於是我又誠懇向她道歉。
怎麼說，方才那個也隻該是個夢境吧，我不該把因此責怪她。
阿寰大抵還在生我的氣，語氣有些涼，又從懷裏掏出凝神珠遞給我，還絮絮叨叨說了些話，她說什麼我都沒聽清楚，眼中隻看到她手上的珠子，在冷冷的月色下，泛著光。
待她走了，我胸口還是鈍鈍的痛，掀開衣襟一看，胸口多了一片紅色的胎記，懷裏亦是多了一管染血的斷笛。
到底是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我有些迷糊。
方才太上老君提起了滿月酒，難道我沉睡的這幾日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我忘記了？
我思量了片刻，想了又想，難道，那孩子其實是我的？
心裏有幾分忐忑，忍不住飛奔到太上老君的兜率宮，他揉了揉被我捏痛的胳膊，怒道：“碧華你這臭小子，難不成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