漬也起身,玉色候在此地,漬和更進屋去。
漬拿過梳子為更梳理著長長的淡紫色的頭發,親自用紅色的發帶為他束起,而後取來了更的衣服為他換上。
漬走到更麵前,抱住他精勁的腰,埋首更的懷中,嗅著他淡淡的香氣,低聲問:“敵人是……”
“豹族。”更頓了頓,還是告訴了她實話。
漬心中一緊,摟著更的腰的手上也用上了力氣。更溫柔地撫摸著漬的頭,溫暖細膩的觸感,多少次都不會厭倦。
“我等你回來。”漬從更懷裏抬起頭來,臉上寫著信任和堅定。
更的眉眼柔和下來,微笑。
“好。”
豹族族內這些年一直都不安定,上代當家死後,一族分裂成了數派,一直無法一統,侵犯妖狐一族的正是其中一支。似乎是想要吞滅妖狐以壯大自己的勢力。
原本是不足為懼的事情,隻是不知怎的,居然被他們知道了妖狐本家的所在,這一支豹族於是長驅直入,直取妖狐本家。
百年來不曾發生過這般事況,本家的戒備也都鬆懈了,豹族的突然入侵毫不意外地打了本家一個措手不及。
妖狐本是一個主要依靠計謀和幻術迷惑敵人的妖族,他們向來認為麵對麵地打鬥,打得雞飛狗跳的實在太不美麗,有損他們優雅美麗的形象,因此正經修煉戰鬥妖術的妖狐沒有幾隻,如今麵對崇尚武力的豹族,這些妖狐實在不堪一擊。
更到達本家的時候,原本恢弘豪華的本家建築都已經被戰鬥毀得不成樣子了,舉目盡是頹圮斷垣,琉璃瓦上蒙了塵土,那些名貴的花兒都已經灰頭土臉,殘敗不堪。
更一直以來的修煉都是以戰鬥妖術為主的,天才的更沒有仗著自己天資聰穎而疏於練習,所以即使是以強大善戰的豹族為對手也毫無懼色。
從外院往裏走來,揮袖翻手之間,途中遇見的豹族就被更給消滅掉了。
玉色出手也是毫不留情,招招製敵,每一次出手都直擊對手致命之處,精準不下於更多少。
玉色跟在更的身後往內院前進,麵對一路上呻(和諧)吟的妖狐也不得停留。更沉穩地往前走,像拂掉灰沉一樣地清理掉那些嘍囉,玉色雖然戰鬥得稍顯吃力,卻也能跟得上更的步伐。
越往內院走,戰鬥越是慘烈。
更原本以為自己是無法再踏足此地的,沒想到如今站在這個地方居然並沒有太多感覺。親手殺死袖染的場景都遠去了,身處故地,卻是心無舊念。那些往事好像都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更笑了笑。
是因為漬呢。
更抬眼,看見台階上一盆尚未枯萎的白色風信子。沒想到這麼些年了,這些花兒還在。
一隻豹從背後衝向更,玉色尚未來得及出聲,更向後一揮手,一道血刃飛過,那隻豹便身首異處。血,飛濺起來,有一滴濺在玉色臉上,鮮紅。
玉色一怔。
她知道。她也是出生在本家的妖狐,她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事。癡情的妖狐本是就是悲哀的存在,當年的她嗤笑過袖染,也嗤笑過更,但是這麼多年過去,當初冷眼旁觀的心態如今也已經明了:當初的嘲笑多少有幾分嫉妒之意。
即使是風流成性的妖狐,也在心底憧憬著一份如此執著的愛情。
她是知道更的強大的,隻是沒想到,在被白色風信子分神的時候他還能一招製偷襲之敵於死地。
這就是強大。
玉色一直以來都努力修煉著。她比更還要大上幾歲,但是從小到大,耳朵裏聽到的都是“天才”“天才”的樣的稱讚——可惜不是稱讚她,因為那個譽讚之後總是跟著“更大人”這個稱呼。她嫉妒,她不平,她拚命地努力,隻是……還是不及他。
玉色攥緊了拳,轉身揮出利爪,五道白刃飛出,身後意圖偷襲的豹身上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倒在了地上。
“你——居然來了。”一個一身勁裝的男子出現在更的麵前,利爪之上還淋漓地滴著鮮血。看來,這便是真正的對手了。
主——菜。
更垂眼冷笑,未出聲。
抬起眼時,薄唇微動,卻是一聲招呼:“喲。”
一道白色身影落地,身後一具屍體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切。”椎翎抬手抹去臉沾到的上對手的血跡,直起身來,看著麵前的幾個對手,果然沒有錯,是豹族。奇怪了,他對母豹可沒有愛,也不記得沾染過那隻豹的妻子,怎麼會被豹族找上門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