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滴淚(1 / 2)

夕陽如血,激昂的號角吹響了戰鬥的序列,落日的餘韻與古城高空詭異的黑色交織成一副充滿視覺衝擊力的黃昏圖,畫中的男女在赤裸裸的yu望下,哀求,慘叫,祈禱,驚惶失措;淫笑,凶悍,惡吼。前者是對生存渴望的求生欲,後者卻是毫不掩飾的卑劣的貪婪欲。

所有的萬聖騎士一改剛才的頹廢顯得精神奕奕,學著羅誌一把扯掉罩在身上影響行動的外袍,露出護身軟甲,錚的抽出隨身的彎刀,暗紅的刀刃釋放著嗜血的yu望,兩隊五十名的鐵騎縱馬分岔疾馳而去,如兩條長蛇般衝向城內,在城內又分化成三人一小組,各自尋找目標去了,卻誰也沒管城門口的盜匪。

那賊眉鼠眼的小頭目在鐵騎從身邊疾馳而過的時候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那些個人的眼神冰冷冷的看不到任何的情感,疾馳而過帶起的勁風都滲著血腥,這哪是什麼商隊護衛,根本就是死神的衛隊。

小頭目跪在地上,抖著過長的壽星衣袖,抖露出枯瘦油膩膩的雙手,也不知剛才他用這雙手抓了什麼,合抱成拳準備向羅誌作揖,想說些奉承的話語,卻看到死神衛隊的首領在笑,話到嘴邊卻混合著兩口唾沫又吞進了肚子裏,呆愣住了。所有的盜匪下意識的都後退了兩步,

羅誌在笑,笑的很殘忍,嘴角不自覺的向兩邊揚起,緊眯的雙眼迸射出攝人心魄的寒光,微顫的雙肩顯示著他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其實在他準備釋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對情緒的控製權。連小女孩綣縮在他懷裏發抖都沒有察覺,感受到羅誌氣息的變化,驚恐的如受驚的小鳥,緊張的縮著頭捂著耳朵。

這時,陳平縱馬到羅誌身邊,大力的拍了下羅誌的頻顫的肩膀,緊繃著臉,沉聲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你這是在置疑我的決策嗎?”羅誌氣息一頓,深吸了口氣,斜著頭回道。

“你這樣會把我們大家都拖入泥潭,甚至可能……。”陳平沒完說,就被羅誌搶斷了話,說出陳平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甚至可能會因此喪命對吧。”

“知道你還這樣做。”陳平怒目而視。

“那又如何?我才是這裏的最高統治官,而我相信我的判斷。”羅誌又深吸了口氣,想極力穩定情緒,略帶驕傲的反問道。

“那又如……如何?還你的判斷……你……。”陳平手指著羅誌,氣的說不出話來,轉過頭穩定了下情緒,他知道羅誌就是頭強驢,一旦做了決定的事,十匹馬拉都不回來,盡量用心平氣和的語氣道:“我想你還沒認識到這樣做的嚴重後果,萬俟空……。”

他話還沒說完,又被羅誌搶斷道:“我知道,王上會原諒我的,就算不原諒也會理解我的,即使不理解也不會砍我頭的。”羅誌給自己擅自做主找了個不錯的理由,對陳平一笑,繼續道:“就算砍頭,不是還有你嗎。你會眼睜睜看著我被送上斷頭台嗎?”

“我當然不會,可就算這樣……。”陳平這下真的急了。話沒說完就聽羅誌插話道:“我承認你很聰明,比大多數聰明人都聰明。但你不是一名真正的萬聖騎士,不會理解在戰與火中磨礪出來的萬聖騎士的那種精神,王上了解,我也了解,但你不了解……人沒了,還有後來人。精神沒了,就什麼也沒了。”

看到陳平靜思卻又不解的神情,羅誌繼續道:“或許大多數人都覺得我們渴望血腥,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但很少有人聽到過軍營半夜裏驚醒時傳出的哭聲吧,那是他們夢到了第一次殺人的樣子。我們也是人,有感情,有道德,不是生下來就是來殺人的,也不是生下來在不記事的時候就學會了殺人……。”羅誌顯得很激動,指著剩下的五十名麵目冷漠的騎士,對陳平置問道:“知道他們現在為什麼還沒瘋掉嗎?那是他們還有自以慰藉的精神,知道是什麼嗎?他們努力告訴自己,自己這樣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可以換取得多的人平靜的生活。別以為我說的有多麼高尚,我們不這樣做真的可能會瘋掉。但無論如何絕不是看著現在眼前的一切而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