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賜看的目瞪口呆,他在與候義決戰時,最多也隻是做到將爐青火短暫藏於普通離火中,可道人這一手他卻看的清清楚楚,離火是在釋放出去後憑空轉變性質,之間連一息都沒用到,此等手段實在令人心驚不已。
想想與人對戰之時,釋放出去的火焰突然化為靈火,在沒有防備之下,即便是練氣中階恐怕都會中招。
兩人這一番暗中比較,婁印看在眼裏,苦笑不已:“師叔,您爭強好勝何的毛病又犯了,鍾離師弟剛剛入門不久,你何必非要與他一較長短”
“弟子見過胡長老,長老控火之術登峰造極,弟子實在難以豈及,甘願認輸”鍾離賜已然清楚對方的身份,自然不會做出得罪長老的事情,更何況對方確確實實要比他厲害,自行認輸也不丟人。
胡長拍了拍破爛道袍上的灰塵,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愛才心切嘛,好不容易出了個會使爐青火的弟子,心裏一時癢癢,便出手指點指點小輩”
婁印輕笑著搖搖頭,這個胡長老天性好勝胡鬧,當初在門中幹出不少驚天動地的事情,最後還是掌門親自發話,將他發配到這煉藥閣,想要磨礪他的性子。
可惜,上百年都過去了,他的丹道修為雖然越來越精深,可性格卻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依舊我行我素,到處惹事。
想到這裏,婁印隻能拱手告退,將難纏的事情留給鍾離賜自己解決。
此刻,竹屋外隻剩下兩人,胡長老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沉吟半晌後,問出一句大跌眼球的話來:“你會做飯嗎?”
鍾離賜望著對方認真的目光,不像是在開玩笑,要知道修仙之人辟穀乃是最基本的手段,即便是他這樣的練氣低階弟子,兩三月不吃不喝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至於吃飯,則已經是存在於記憶中的東西。
但對方既然問了,他也隻能默然點頭:“小時候同家中廚子學過幾道菜,但是……”
“不必但是,從今日起我的夥食就由你包了!”胡長老大笑一聲,揚長而去,留下鍾離賜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
幽靜的石室被人推開,一渾身血氣之人走到蒲團跟前:“二哥,老四進了死魂淵!”
蒲團上打坐之人睜開眼睛,歎息一聲:“命也!同門相殘乃是大罪,執法堂那邊我也無能無力,隻可惜從今往後我五兄弟又少一人!”
此人正是雲嶺五凶中的老二,“赤眼獨鷹”杜青岩,他們兄弟幾人當初為躲仇家追殺,一同拜入雲武島,隻不過杜青岩修為較高,入門後不久便晉升為內門弟子,與候義、趙無良等人並不常會麵。
趙無良見自家二哥滿臉悲傷,不由得怒從中來,咬牙切齒道:“說到底還是那鍾離賜那小雜種的錯,我五凶當初盤踞雲嶺誰人敢惹,沒想到來了這雲武島處處受氣不說,還為此搭上四弟的性命,此仇不報,我等如何能對得起大哥救命之恩!”
“住口!小心隔牆有耳!”杜青岩神情微變,瞪了趙無良一眼,道:“我們的身份你難道忘了,正道中絕不會容忍我們這樣的存在,你想被廢去修為嗎?”
聞言,趙無良意識到自己大意了,這段時間宗門內生活的太安逸,導致他連最基本的警惕都喪失,如今被杜青岩提醒,後背驚起一身冷汗。
要知道,當初的他們雖說是散修,但卻是惡名昭彰,殺人越貨的事情幹過不少,仇家幾乎遍地都是,一旦被人知曉他們的身份,雲武島肯定會清理門戶,輕則廢其修為、重則立斃當場!
“那四弟的仇我們就不報了嗎?”趙無良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是多年同生共死的兄弟,讓他放棄報仇談何容易。
杜青岩麵色陰晴不定,眼神森冷道:“仇當然要報,隻不過不能明著來,否則四弟的下場你也是看見了!”
趙無良渾身一顫,想起關於死魂淵的傳聞,連連搖搖頭,道:“二哥的意思是下黑手?”
這種事情,他們當初在做散修時曾幹過不少,倒也算是熟門熟路,如今雖然換了地方,但辦法卻是相通的。
“剛剛得到消息,那小子已經進入仙靈閣,既然如此我們就……”趙無良接到杜青岩的傳音,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鬱,眼眸中凶光隱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