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
楚蘇抬眼，看著那個原本尊貴至極，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依舊嬉笑不羈，如今卻一臉焦急地生怕自己說出一個“不”字斷了他的心的男人。
燕驚鴻今日說了太多過往不曾說過的話，那些話聲聲，慢慢，句句綿綿入心。
往事幕幕從腦海中如光衍過。
莫名來到異世，山中隨師七年，俗中曆練五年，遇到他後被迫在西延皇宮三年，再然後，遠走北越，墜雪穀，避蒼野，直至月前聽到傳言說北越軍中多瘟疫而出。
其實，當時她早已知道，那眾人口中所謂的瘟疫不過是燕驚鴻的一場局。
可她，還是心不由已地踏入了他布下的局。
他問，有沒有？
其實，她心裏是早就有過答案的吧！
否則，在西延皇宮那三年，如果自己自己鐵心要走，再嚴密的皇宮也攔不住逃跑的腳步。
又或者，當年那許多可出走的機會，自己卻偏偏選擇跟南意歡去了北越，隻為那個高處，可以讓他依舊看得見，望的著。
否則，又怎會在摔落穀底時那般照料著燕殺，會在看見皇榜上他親筆所書的那皇後楚蘇兩字時雙眸滾燙，會在無數個夜晚一張張輕撫著那些皇榜到天明。
會在看見南意歡和越君行那一番愛的兜轉艱難，秦陌愛恨不得之後，那般急切地想要奔襲到他身邊…。
可是後來呢？
原本堅定的心，不知從何時開始，當再一次見到他妖魅的麵容，還有那一副無賴永遠沒有正話的樣子時。
一顆心又悄悄地藏了回去？
“蘇蘇……”
燕驚鴻瞧著楚蘇怔怔不說話的樣子，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又低低喚了一聲。
手心的溫暖透過肩頭錦衣傳入肌膚，也暖回了楚蘇的神思，看著眼前男子眼中從未有過的驚慌，心中原本微惶的某處卻漸漸沉定了下來。
眼角再次溫熱難忍。
原來，今晨在看到四周空空，他的不辭而別後心中會像缺了一角似的痛。
原來，在她心中，竟也是這樣貪戀著有他的溫暖。
原來，他於她……
已是那樣的不同！
一念及此，心中清明，眼角卻酸澀難忍，被他按住的肩膀亦顫抖不止。
“蘇蘇……你怎麼又哭了！”燕驚鴻已近崩潰的邊緣。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無論說什麼，無論是進是退，是親昵亦或是疏遠，她都這樣哭著不止。
感覺，整個西延的河流都已被她哭幹。
最後，他實在沒有辦法，也實在不忍心楚蘇再這樣哭下去，隻好慢慢慢慢鬆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想要……
驀然！
一道溫暖纏上了他的腰間。
緊隨其後，一個香軟的身體也重重地偎進了他懷裏。
燕驚鴻的腦子已經完全遲鈍，他慢慢慢慢地低頭，看著那埋頭在自己胸前不斷晃動的身體，又慢慢鬆下雙手，摸向自己腰間。
觸手溫熱，他摸到了一雙同樣溫暖卻柔膩的手。
幸福來得太突然，剛一接觸，燕驚鴻便如觸電般彈開，可沒待他離開太遠，那雙溫軟又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