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遜歎道:“我已經不擔心何氏。雖然不知有何緣由,城主和徐將軍、韋大人齊齊支持你,就肯定在今日內,何氏拿我們無可奈何。我隻是害怕,消息傳出去,會有數不盡的麻煩找上門。便是想求一個苟且度日,也不可能了!”
陸玄心中一凜,目光一掃附近,看看沒有閑雜人靠近,吵吵嚷嚷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聽不到兩人的談話,但不敢太大意,扶著父親直奔城西。
另一方麵,何修被何總管強行架回到府中,斥退下人後,他立即暴躁起來,連續摔碎幾個花瓶,怒道:“父親!你為何要攔著我?我本可以一招殺了那小畜生!”
何總管做到上首,一拍茶幾,叱道:“愚蠢!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那陸玄身上有絕大的秘密?而城主在明顯的偏袒他麼?那韋三編更是直接出手幹涉,分明要保他一命,你縱有通天本事,也是無用!”
“哼!我就不明白,明明是我們請來那韋大人,為何他卻向著一個卑賤小子?七公子竟然也不表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何家世世代代為他易氏當牛做馬,還值不得一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麼?”
何總管目光陰冷,輕哼道:“事情就古怪在此處。現在想來,為父甚為懷疑,那品正使韋三編當初答應前來,另有打算!我們何家,說到底也不過是易氏的一名仆從,還沒有那麼大的麵子,勞動天策書院的天下行走萬裏迢迢走一趟!”
何修終於冷靜下來,忍不住倒吸涼氣:“天策書院的天下行走,身份高貴,任何三品以下士族豪門見了,也隻能平等論交……難道說,他是衝著陸家小子來的?”
何總管搖搖頭:“此事除了他自己,恐怕無人能猜得透。陸家小子得到消息時很晚,十幾年來也不曾聽聞他父子與外麵有任何的聯係。恐怕另有蹊蹺!罷了,不管如何,這一次我們丟了麵子,尋個機會殺了那陸玄父子,也就是了。七公子和城主大人的麵子,要給!”
何修咬牙發狠:“哼!我一定要那小子嚐盡一切酷刑,求生不死,求死不能!”
“嘭!”他一拳捶碎了旁邊的椅子。
城主府,七公子易驚濤送韋大人安置之後,急匆匆的趕到正堂,見易連秋正陷在躺椅中,翹著二郎腿哼哼唧唧的品茶自樂,不由煩躁,問道:“五叔!你怎的會偏幫那陸家小子?讓他平白得了諾大彩頭,還讓何總管父子不虞?是不是另有計較?”
易連秋揮了揮肥胖的手掌,慢悠悠道:“小七啊!你那點兒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世上那裏來的這許多陰謀算計?叔叔我不過是閑的無聊,偶然遇到如此有趣之事,少不得要多看一場熱鬧,悄悄那陸家小子,最後能夠走到哪一步。人嘛,總要找點樂子讓自己放鬆!”
易驚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定定神,從旁邊側身坐下,但仍舊習慣性的微微蹙眉,想了想,搖搖頭道:“不對。五叔,您這話可以糊弄別人,卻絕騙不了我。想必您一定是看到那韋大人別有用心,對那陸家父子,臨時起意。”
易連秋嗬嗬笑著拿茶壺嘴點他:“就你小子聰明!不錯,我是覺得韋三編來的太過蹊蹺。另外,也是忽然想起來十五年前發生在京城的一樁舊事。無巧不巧,那陸家父子,正是那件事發生後來到定邊城。嗬嗬,都是姓陸的,很有趣啊!”
易驚濤俊目圓睜,深吸一口氣,恭敬的問:“請五叔指點迷津!”
陸家,父子倆關門閉戶,確定周圍沒有閑雜人等,陸先遜長歎一聲道:“事到如今,一些事情得讓你知道了。我們並非此地人士,為父當年,乃是京城三品大族陸氏嫡長子。十五年前的仲秋之夜,身為家主的你祖父突然渾身魔氣爆發,出手打傷我,又點了你一指。皇帝震怒,派太子帥禦林甲士前往平靖。你叔祖父子趁機奪權,廢我修為,趕我們出京城,幸而為神秘人所救,流落雷擊嶺下……。”
一樁十五年前驚心動魄的劇變,展現在陸玄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