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若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夏天宇,微微一笑,道:“看來知我者非你莫屬了,我也不隱瞞什麼了。你說得對,我確實正在這麼想。你也知道,劉永這個人心機太重,曾經為了搶得一個進入特種大隊的名額,居然偷盜我的槍來加害於我,他現在突然間又讓我當他的保鏢,我不敢肯定他背地裏有沒有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我心裏不踏實。他絕對不會如此好心,讓我這麼輕而易舉地進入他公司的高層行列,不可能。”當他一股腦兒地把自己的擔心全部傾訴出來時,本希望有個人能替自己出出主意,此時卻感到越發沉重了。
一陣微風拂過,他才冷靜了些,又說道:“也許是我想得太多,或許他真是想讓我跟他一起在天安市打天下。”
“若龍,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劉永這個人存在人格缺陷,我跟你的想法一樣,他不可能這麼好心讓你在這麼短時間內了解他公司的所有運營。你想想,他告訴過你他的公司究竟做什麼生意了嗎?”夏天宇接著莊若龍的意思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一定沒有從他公司表麵看出他的資產來源吧。”
這句話確實又說到了莊若龍心裏,他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並且還專心觀察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可還真看不出來這家公司究竟是做什麼生意的。
“兄弟,這正是我找你出來的原因,看來也隻有你才能幫我解開這個心結。”莊若龍向前走了一步,雙手撐在麵前的欄杆上,“我今天下午跟他出去了一趟,但他沒有讓我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事,你知道我的感覺嗎?嗬嗬,我隻在電影中見過,完全一副黑社會老大的派頭,而他的那些手下,一個個的作風根本不像是做什麼正當生意的。”
夏天宇轉身靠在欄杆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左右使勁擺動了幾下有些疼痛的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他想了想,還是開口了:“他這個人不簡單,他一定是看中了你的某一方麵的東西。”
“你是指我的父親?”莊若龍打斷了他的話。
“對,他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我當他的班副那麼長時間,不會看錯人。”
“說得對,他也跟我直接說過這方麵的意思。”莊若龍也轉身過來和夏天宇並排站立著,然後沉重地歎息道,“狗改不了吃屎,我想借機了解他的全部。”
“你想揭開他披在身上的狐狸皮?”
莊若龍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但是這需要你的幫助。”
夏天宇似乎在考慮,莊若龍反問道:“有什麼問題嗎?咱們兄弟聯手,一定可以清除這批害群之馬。我們曾經在部隊一起出生入死,連性命都可以不要,我不會讓他毀掉軍人的名聲。”
“你覺得我是貪生怕死之人嗎?我隻是有點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他真的在做危害社會的勾當,我想我們那些兄弟,沒有誰會放過他。”莊若龍心裏湧起一股豪氣,“但是我必須查清楚這一切,不會打無準備之戰。”
夏天宇也歎息了一聲,他其實是擔心另外一個問題:劉永既然能在天安市混到今天這個樣子,而且如果他真是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的話,他不可能沒有後台,但是這個後台究竟是誰呢?
他沒有把這個疑慮說出來,隨即笑了起來:“你說得對,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他。”
“好兄弟,雖然我們離開了部隊,但一日為兵,終生為兵,我們老K特種大隊的口號就是‘拖不垮,打不爛’,我會……”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住了口,回頭看了一眼夏天宇,接著說道,“班副,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知道你,這件事也許會成為你心裏永遠的遺憾,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為了母親放棄了進入特種大隊的機會,如果換作是我,我可能也會這麼做。”
夏天宇表情淒厲地笑了一下,但笑容一閃而過,他搖了搖頭道:“你說得對,我曾經後悔過,但人生每時每刻都在不斷抉擇,我相信兄弟們和你一樣,不會責怪我。”他想起自己離開部隊時隻告訴了莊若龍,為了走得幹脆,他沒有讓其他任何人知道這事,包括班長肖凡。
“我把你的意思轉告給了班長。”
“他怎麼說?怪我了吧。”
“嗬嗬,沒有,我記得他當時隻有一個動作。”
“給了自己胸口一拳?”
“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比誰都了解他,當年在一次執行任務過程中,一名兄弟因為他而受傷,他也隻有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從那以後,我了解了他這個動作的含義。”夏天宇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