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大伯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一切安排妥當,接應之人已經在城南外十裏等待!”顧家後山,密道之中,顧雲夢神色蕭條。如今離江都趙金掌權,堂堂顧府被趙家之人占據。不過好在這曾經畢竟是顧家地頭,安插一兩個心腹在外麵並不是難事。
“夜深好行事!不過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太過惹眼了,即便趙金在離江都選取的總府並非我們顧家,但要想出去,不容易!”歐陽青青麵容憔悴,回頭一望,這幾十米的密道之中,不下二三十人,皆是女眷。倒不是說顧洪有三妻四妾,那些為顧家拋頭顱灑熱血一輩子已經融入進這個家庭的外姓門客,他們的妻女幼子,也在此處,他們,都在等待丈夫歸來的喜訊:“即便願意花銀子,咱們都是女流之輩,若有人看見,很難善終!”
顯然,歐陽清清看事情看得清楚,這些時日,他們躲避在此處,一直尋找機會離去,但前些時日趙家府兵封鎖嚴密,直到最近不知是何原因,外麵才開始風平浪靜了。
顧雲夢輕拂柳絲,譏諷的瞟了一眼這些顧家女眷,望著麵前這個自小受過無數大道理出生書香門第的娘親,懷中的顧安已經入睡:“娘,他可是你孫兒呀!你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這黑暗蒙蔽了雙眼,餓死在這密道之中?”
“這……”歐陽清清猶豫,曾經那些伴隨在顧洪身邊,為顧家出謀劃策出力送命的麵孔一一浮現。她早已經過了少女情懷,把自己融入到這個家庭當中,顧洪是家主,她便是主母。
最終,一聲歎息,唯有她自己聽得清楚:“你去做吧!”
“那娘親準備一下,咱們今夜動身!”顧雲夢點頭,曾經的妖嬈氣息消失殆盡,一臉嚴肅,卻反倒是更加惹人歡喜。
“你們呀!都是苦命人,不過在這緊要關頭,就再為我顧家做點事吧!”顧雲夢低頭一看,有女婦人懷中抱著半大的孩子低聲啜泣,有年輕女子麵容憔悴神誌不清癱坐在地,在牆角,已經堆了幾具枯黃的屍體。
她非狠心人,不然怎麼會緊要關頭為了顧燕兒看破生死折辱;卻做出狠心事,盤算著什麼時候讓外麵的眼線散播出這裏的消息吸引趙家之人注意才是最好的時機。
……
趙府,不過是曾經的王家府邸換了主人,趙金選擇這裏不是因為他喜歡書香氣息,而是離著西城近,能望見那自己一手主持修建的塔樓,高二十米,巍峨雄偉。
一綠春風拂過,帶了一絲熱氣,如今已經二月中旬,距離趙家攻打下離江都,已然快要過去一月。
趙金手持一張圖紙,正聚精會神的觀看,圖紙所畫,正是那塔樓的模型,塔樓之中,一個深黑大洞,一步步石梯修建而下。
“羅先生,你昨日說已經遇到積水之層,最遲下午便會打通?”羅一丁就站在趙金身後,趙金收起圖紙,麵容神肅。
“是的!不過最近接連幾夜,那四個勢力偷偷有人前去破我陣法,已經破去一半,如果再有一夜,我布置的那落石陣將會失去成效!”羅一丁回答,就重避輕,關於那被鬼氣侵蝕死亡的一百五十二個工匠之事隻字不提,隻添了一句,“鬼氣出,幽影現,趙柱並未說謊!”
“他不會騙我!”對於趙柱是否說謊一事,趙金不以為意,“他曾經身為候補家主,更是去過家族祖訓之地,其中厲害比我還清楚。他雖然不說,但我看得出來,如果能破解這個祖訓,他同樣樂意!”
“他是一個君子!”即便羅一丁為趙金做事,也不得不如此評價趙柱,曾經他見過一眼那個少年,風華絕代,文武之道都頗有見解。
“他隻是姓趙,而趙是一族!”趙金回答。
羅一丁頓時明白,趙金以何從趙柱口中掏出消息,家族大義。他不由得猜想,若是當年不是有那幼子在身旁,他或許早就言出其中秘密,然而因為什麼原因,他隻能閉口不言,悄然離去,等趙長生長大成人,才主動道出。
“當年不說,十七年後才說,其中牽連之人,到底是誰?”羅一丁雖說會一些占卜凶吉的術法,卻還是看不透人心。趙柱當年離去,無人阻攔,如今歸來,趙金得了消息便做出割舌斷臂之事,其中古怪還真是古怪。
他並沒有糊塗到去追問趙家深層隱秘,界限分得清楚,即便跟了趙金數十年,但外人終究是外人,他看得明白。
“毒神山,雲水門,徐劉兩家,這些瘋狗就讓他們撲騰好了,陣法破了便破了,無需再去花費心神靈石修補。既然那位已經默許了他們的動作,那想來是用來克製於我,如今那位已經登頂煉氣巔峰,半步築基。而且他修行的乃是皇家之法,重人心之交,我們明麵上不用阻攔。”趙金雙手懷抱,手指互相疊加,兩根大拇指不停轉動。他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想事情從來都是明白了去想,“趙柱可不簡單,他當年回來,不過元二品,而且還在一直往下掉,卻身懷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