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血海深仇不了情(1 / 2)

月淡風清,夜黑如墨。

天演教內人靜物悄,但聞蟲鳴啾啾,夜露滴翠。沙穆隱煩惱半夜,仍清醒難眠,一切都已交待妥當,日子越發難熬。世英,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來?難道你不擔心天書被毀嗎?十三年前的血戰,任子龍父子死於非命,也叫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失去了十數個一流高手,也失去了陳世英的消息。他要見她!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可以。

“你不是恨她嗎?怎麼還讓任風俠活下來?”蕭圓手執紅燭緩緩放在桌上,眼神黯淡。

沙穆隱回過頭來,笑道:“我的事似乎什麼你都知道,我是恨她,我要讓她親眼看著他全身寸裂而亡,我要她生不如死,恨我一輩子!”

蕭圓沉默半晌,低低的道:“對她,你未免太狠毒了。”

沙穆隱心一疼,沒有說話。

蕭圓道:“他是個好男兒,你放他一命,就當是給南兒積德”

沙穆隱道:“太遲了!”

蕭圓也就不言語。

當日毒孔雀憤然離去時,正巧碰到了蕭圓,心裏一陣平衡,至少這個女子一生都沒得到丈夫的愛,她不過是被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丟開了,有什麼可氣的?便夾槍帶棒的將沙穆隱捉來任風俠一事告訴了蕭圓。

蕭圓便知道丈夫還是為了引那人南下。

她說任風俠被抓來的時候還身中****,處於半昏迷的他不肯碰任何的女子,熬到後來,全身汗水都因血管破裂而變成了淡紅色,等汗水變成了血色,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沙穆隱不想他死,看到他貼身藏的絲帕,上麵有一個女子的繡像,猜是他的心上人,就想方設法的抓了來,才解了他的性命之憂。

她說這樣的深情她蕭圓一輩子都得不到,肆意嘲笑。蕭圓淡淡一笑,反問道:“你就得到了?”毒孔雀臉色一下子變了,冷笑一聲便離去。

如此的深情,她蕭圓確實得不到,那又怎麼樣呢?他終究是做了她一輩子的丈夫,即便是同床異夢,他終究是沒有十分的冷落她。然而,就是沒有十分的冷落,她才一直不悔地追隨著他的身影,默默地付出。

沒有得到他的心,卻是她這一生最痛的殤,難免對這個年輕人起了惻隱之心,想為他求一份情,卻明白是奢望了。

沙穆隱明白血氣方剛的男兒在那種情況下犯錯在所難免,可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硬是忍住將自己送進死路的,不知道要多深的情才能叫他這樣寧死不碰別的女子,不由得又念起了陳世英。

樹影微動,沙穆隱立即飛上樹梢,隱隱隻見幾處樹稍也動了動,卻哪裏有人影?沙穆隱隻得落回院中,說道:“世英,再不出來,我立即毀掉天書!”等了會兒,沒動靜,又不死心,道:“不現身嗎?你知道我的脾氣,向來說到做到。”?

黑暗中有人道:“你除了用這下三爛的法子對付我,還會怎樣?”?

聽到她的聲音,刹那間沙穆隱也不知是悲是喜,道:“世英,對你,我真的束手無策”?

陳世英道:“你若真對我束手無策,這些年來,我也就不會被你逼迫的束手無策了。”?

聲音漸近,沙穆隱回過身來,黑暗中一雙眸子寒光迫人,灼灼地射了過來,正是自己思之入骨、無時或忘的陳世英。“世英,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很久了.”他聲音緩慢苦澀,無比淒涼,“你的傷,沒落下根吧?”?

陳世英哈哈大笑道:“何須問傷?刀劍無情,怎敵得過情傷?”記憶的痛苦,痛到極點反而是平靜,“為什麼要如此待我?我最好的穆隱兄!”?

黑暗中隱隱傳來刀劍聲,有火把亮起,暗淡火光下,他臉色甚是奇怪,兩頰顫抖,神情悲痛苦楚,眼底如同噴火,說道:“你還問為什麼?你明明知道為什麼!”?

陳世英怒道:“我若知道,又怎會未曾避你,令他死於非命?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失去你這個大哥?你到底想要什麼?想要把我逼成什麼樣才甘心?”命運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從總壇一路向外,哀嚎遍野,天地變色。

沙穆隱臉色鐵青,氣極攻心,差點吐血,指著她道:“你你”你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陳世英冷冷地看著他,“說!”生氣發火的人該是她,他卻已氣得要昏過去。這麼詭異的情形,直叫她想大笑三聲。

沙穆隱臉色陣青陣白,再也站立不住,忙拿劍撐住身子,死瞪著陳世英,喘息了半晌,終於長歎一聲,暗道:“罷了,我用餘生的性命與你的天書做賭注,好不容易見到了你,又何必因你的遲鈍而氣得要死?”

陳世英瞧他氣成這樣,暗自驚詫,自忖並沒有過分的言語,實不明白怎麼回事,卻因他氣的不行心裏痛快了好多,道:“你若交出天書,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再鬥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沙穆隱雙眉一豎,道:“哼!一筆勾銷?我們的恩怨怎能一筆勾銷?為了天書,我費盡心思,休想我再把它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