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1 / 2)

任風俠笑道:“她不看有人會看,可是要看的人肯定舍不得你把心挖出來。”

樊玉簽怒道:“你這是什麼笑?知道她還活著,你不趕快去尋她,還在這裏笑?你去死吧!”

任風俠說道:“你知道她在哪裏?”

樊玉簽道:“不知道,我是人,不是劍,哪裏知道她在哪裏?隻能感覺她還活著。”

任風俠欣喜之餘,忽然又想到了逝去的陳世英,心中刺痛,剛剛鼓舞起的士氣頓時熄滅,說道:“還是你去尋她吧,我沒法再見她。”

樊玉簽蹙眉道:“你又怎麼了?”

任風俠黯然道:“莫說我身帶詛咒,就算沒有,我也不配再去煩她。這一生,我不求與她終老,隻要知道她過的好就可以了。”

樊玉簽冷笑道:“你師父的死不怪你,刀口舔血的人死在戰場總比英雄遲暮的悲涼要好的多。你永遠不去煩雲芳塵再好不過,可是,你做得到嗎?”

任風俠說道:“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

樊玉簽玩味地看著任風俠,冷冷地說道:“我本來就不是來安慰你的,你也不配。不論什麼時候,都有的是人愛她如命,她唯獨喜歡你,卻總是被你傷得體無完膚。有句話忘了告訴你,你身上的詛咒已經破了,你師父應該是劫數已到,難滿升天了。”

任風俠哼了一聲,說道:“不是你我們哪會走到今天的地步?現在看到得不到她了,又來充好人,我絕不會領你的情。反也是你,正也是你,你想怎麼樣?”

樊玉簽心中一痛,這一痛不是為任風俠,而是為前世是他主人的那個女子,是他讓她受了任風俠的氣。

他明白任風俠看到他的感覺,因為前世那錯誤的一劍,他吞噬了他的血肉身軀與三魂六魄。雖然自始至終木森都沒有恨過冰綃,可是見到轉為人身的自己,他不記得什麼,卻必定是莫名其妙的冰涼刺心,痛苦沒頂,恨意滔天,所以他萬分容忍不了雲芳塵對他的好。

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她的劍,又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的樣子難免讓人疑心,卻隻有他樊玉簽自己知道,雲芳塵對他,也就僅止於那點親密度,所謂的愛情,從來都不是對他樊玉簽,從來都不是。

女為悅己者容,那種見到心上人的無盡歡喜,那種從內到外的美麗嫵媚,他從來都沒見她對他展現過。

可是,這其中的緣由,隻有他自己知道,沒有人會明白,也很少有人會接受因果循環,尤其是刀口上混生活的人。

樊玉簽長長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是我的錯,其實碎魂離體的瞬間我就知道了,那詛咒隨著地森的死消失了,隻是後來我又忘了。人老成精,我背負了三界幾千年的記憶,想改變我與她的緣,卻成了你們的劫,成了一個笑話,我放棄,她之所以愛你,不是因為你多優秀,而是你叫任風俠,世上獨一無二的,她愛戀的人,我永遠也替代不了。”

那一刻,樊玉簽明顯的覺出任風俠外露的邪氣一點點回去,慢慢地、慢慢地鎖進魂體最深處,不由得暗鬆了口氣。果然不能隨便更改人世的悲歡離合啊!一切應該還來得及,天下血雨腥風的後果他擔不起。

任風俠心沉入穀底,猶如漫天洪流湧過,衝刷去了一切,隻剩下他一人靜靜地、靜靜地躺在那裏,看得見摸不著動不了,無能為力地看著他的雲兒又一次飄遠,他低低地痛吟了一聲,說道:“我又傷害了她”

樊玉簽道:“這一次是迫不得已,以前的是你無理取鬧了。”

任風俠嘴角微彎,說道:“樊玉簽,還是謝謝你,謝謝你對我女人地照顧,在她最難的那一年裏,還有你對她不離不棄,我萬分感激。”

“我女人”三字刺得樊玉簽鼻子一酸,掩飾地笑道:“我不是為你,不用你謝,認識你,她最難的時候又何止那一年?”

任風俠枕著雙手,但笑不語。樊玉簽看著他那淡淡的笑容,心裏一陣煩躁,跺腳就走,卻看到紫玲娜站在一株老鬆樹旁邊,皺眉瞪著他,一看到他也鼻青目腫又嚇了一跳。

樊玉簽頭皮一炸,他數日昏迷,全由她悉心照料,醒來他沒有跟她打個招呼就跑路了,卻沒想到她執著地追了來,不由得有些心虛,回過頭去就想逃。看到任風俠戲謔的眼神,恍然明白,怪不得向他肋骨揮拳的時候,他笑不還手,原來想套話陰他,氣得又是一腳向他踢去。

任風俠手一動,手指正對向他腳底的“湧泉穴” ,樊玉簽差點撞上,忙收回腳,避免報廢一條腿的下場,揚長而去。紫玲娜理所當然地追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