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恨意難平踐前約(1 / 2)

方洛天想念陳承月,二人雖則見麵,卻沒有說上一句話,但看任風俠的模樣,隻好暫時將一己恩怨放下,過來說道:“任師弟,先下山,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任風俠什麼也沒說,隨眾人先行下山了。趙長嘯也隨在翡月教身後一起走了。

到了客棧,方洛天看任風俠進了屋,稍稍放心,記掛著陳承月,便自去設法與她相見。倒不是想著正麵相對,能遠遠看著她也好過現在這樣。至今他隻知道太和門住在哪裏,卻不知道陳承月住在哪個房間。

程紫英有意撮合二人,可是二人之間的仇恨無法免去,也就不敢冒然行事,以免弄巧成拙。

卓雅與鬆士陽商量一番,便來找任風俠。任風俠正臨窗而立,將窗外的寒冷風光擋了個嚴實,背影顯得格外淒清。

卓雅笑道:“師弟,又在別扭了?跟自己過不去?”

任風俠道:“充說客來的?”翡月教裏,要說智謀,女子裏除去陳世英,便是這位卓雅師姐。她二人與薑成澤、方洛天是翡月教的智囊。十幾年來風風雨雨,這三人早就是陳世英最得力的心腹。

卓雅說道:“這麼快就將我當做了外人?翡月教上下犯錯的不過是那一個人,‘說客’二字實不敢當。”

任風俠道:“那師姐來做什麼?”

卓雅道:“怕你想不開,隨便聊一聊。”

任風俠一拳打爛了窗戶,冷冷地道:“我為什麼想不開?不是你經曆的,你懂什麼?”

卓雅拉來椅子坐下,說道:“很不幸,我也是其中一個。”

任風俠回過頭來,道:“你不恨?”

卓雅微笑道:“恨什麼?恨師父把我撿來千辛萬苦的教養成人,還是恨翡月教的這些如同手足的兄弟姐妹?仇人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不滿足?你是手刃仇人,比我們更多一層不恨的理由。”

任風俠冷然道:“師姐倒是看得開。”

卓雅道:“任師弟,這麼些師兄弟裏,你我境遇最是相同。我也是被逼無奈從西域藏地裏出走,千裏奔波,吃盡了苦頭,到了這茫茫草原。我不恨,是因為,這世上有太多值得珍惜的好東西。我不來這裏,又哪裏能練成這一身功夫?哪裏能見到鬆四哥?”

任風俠道:“你看得開,可以去當菩薩,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樣是菩薩心腸。”詛咒,誤會,陰謀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要再想。

原來他可以與雲芳塵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可是卻因為翟義真的私利被陷害。憤怒之中,他哪裏管後來那些族人是如何死去,隻想著必然也與翟義真脫不了關係,一切都是他害的!

不是他,他就不會亡命天涯,不會如喪家犬般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那種被世人遺棄的恐懼,早就在他心裏紮下了根,以至於他至今仍然很難接受別人的親近。

等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又萬分接受不了周圍人的不和。幼年的陰影,隻怕終此一生,都抹不掉了。

可是,人與人之間,哪裏會沒有摩擦?花還沒有百日好,一旦有摩擦,他便反複輾轉,食不知味,偏偏又不想叫人知道,苦苦壓抑,直到摩擦去掉,他還是忘不了那一點點的不好。

這種怪異偏執的性格,直接影響到了他與雲芳塵的相處。每每生了嫌隙,過後他都悔恨難言,可是,處在當時的事情裏,他都控製不住地要發火,尤其是看到那個樊玉簽。

卓雅道:“你就那麼相信趙長嘯與毒孔雀?十幾年來,師父待我們怎樣你不是不清楚,何必為了外人的三言兩語割裂了我們的情誼?那麼久遠的事情,誰都不知道真相是怎樣了,你作繭自縛,隻會叫不相幹的人笑掉大牙,痛苦的都是自己人。就算是真的,翟義真也已經被師父逐出師門,早就與我們毫不相幹了。”

任風俠道:“你那樣想,我不那樣想,你馬上走!”

卓雅道:“任師弟,養娘大過親娘。你沒有成親,沒有兒女,很多事情你不明白”

任風俠冷喝:“不要逼我動手!”

卓雅看了他一會兒,起身便走,臨出門時說道:“不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是親兄弟,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如你對你的雲姑娘。”

閉上門的瞬間,卓雅便聽見屋裏“稀裏嘩啦”一陣亂響,估計已經一室狼藉了,不由得就想笑。

鬆士陽不放心她,在外麵徘徊等候,見狀說道:“你笑什麼?”

卓雅道:“我笑那個別扭的師弟跟師父一個樣子,一生氣就亂砸東西。”

鬆士陽看了看她身後的房門,說道:“他還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