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花容月貌為誰妍(1 / 2)

雲芳塵掐了一束花插在瓶子裏,放在床頭上,床上安靜地躺著任風俠,白發被打理的整整齊齊,身上的衣服幹幹淨淨,好像在熟睡的樣子,可是,他已經這樣睡了半年。

半年來,除了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他還活著,他從來沒有睜開過一次眼。

“任郎,這是映山紅,我采來給你的,你看,好不好看?”雲芳塵低低地說著。

半年前,她一氣離開,南下而去,本想看看雙親,又覺得無顏麵見,流蕩之中,被外出辦事的沙南揚看到,驚為天人,不由得起了愛慕之意。

雲芳塵無心無緒,隨口拒絕。他倒是不急,邀她前去做客玩耍。

彼時雲芳塵一身內力收斂,無人知道,仗著藝高人膽大,也就去了,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裏。

一來二去,雲芳塵就煩了,想走,卻發現,已經走不了了。

原來沙南揚知道她就是雲芳塵之後,毒計在心,竟然將雲在興抓了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已經叫雲芳塵知道了點眉目。

為免打草驚蛇,她不得不委屈求全,想走一步看一步,好營救父親。哪裏想到沙南揚似乎與任風俠達成過什麼條件,任風俠竟然反常的沒有憤怒的殺掉沙南揚,卻來向她求和。

那時候,她還是生任風俠的氣的,所以話未免說得重了。

而任風俠得不到應許,竟然偏激地自己撞上她的劍。

萬幸,雲芳塵並沒有指在他的要害,可是,在他昏迷的時日裏,傷口已經好利索了,人卻沒有醒過來。

今天,她對鏡薄施脂粉,貼了花黃,挽了頭發,還往往頭發上插了一支珠釵。她本就天生麗質,這一裝扮,更是明豔逼人。

在她對著那把映山紅端詳的時候,樊玉簽大踏步走了進來,雲芳塵歡喜地道:“你終於來了。”

樊玉簽也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說道:“好久沒見到你了,你清減了,從你認識任風俠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你是第一次主動叫我來看你,他呢?”

雲芳塵一指床上,不著痕跡的抽出手,說道:“一直昏迷著。”

樊玉簽驚訝地說道:“昏迷?”轉過床幃,一見任風俠的樣子,不由得吃驚。他離開的時候,任風俠還是好好的,這一次見麵,他不但白了發,還昏睡不醒。再看雲芳塵,不但清減了,眉梢眼角的擔憂更是怎麼也遮不住,不由得問道:“他昏睡了多久了?”

雲芳塵道:“半年了,大夫說他受的刺激過大,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

樊玉簽怔愣了一會兒,就有些明白雲芳塵叫他來的目的,自嘲地笑了笑。他還以為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地想他,卻原來,她還是為了這個叫任風俠的男子。他說道:“你今天真漂亮,這支珠釵,還是你十三歲生日的時候我送你的,沒想到你還留著。”

雲芳塵有些歉然,看了任風俠一眼,說道:“我一直壓在箱子底下,怕他看到了又給丟了,可是,他已經不會看到了,帶一帶也無妨。”

兩人說著話,雲芳塵請樊玉簽出來坐,倒茶給他,說道:“這麼久沒見到你,你做什麼去了?”

樊玉簽說道:“也沒做什麼,天天在想你,又怕你叫他欺負,又怕他給你氣受,想見你又不敢,從今往後,我可以天天來看你了。”

雲芳塵笑道:“多謝你想著,你我本就一起長大,常來看我也使得,我自己真得很悶。”

樊玉簽道:“能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嗎?我真的很想你。”

這間屋子闊綽,中間不過用屏風隔成了兩間,什麼話裏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雲芳塵尚未答話,隻聽裏間屋裏“稀裏嘩啦”一陣亂響,有個憤怒的人影衝了出來,整個屏風都被刮拉地搖搖欲倒,可是那人站都站不穩,一下子栽倒在桌子上,茶壺茶杯被衝擊的摔了滿地,他大吼道:“你這個賊心不死的死劍靈,我殺了你!”

雲芳塵屏住了聲息,銀牙緊咬,終究是失控地撲了過去,抱著任風俠就哭了出來。

任風俠心痛地禁聲,一眼便看見她頭上的珠釵,伸手拔下來就丟到樊玉簽身上,說道:“什麼好東西,留著你自己用去。她的東西自有我來置辦。”

樊玉簽橫眉冷笑。

任風俠見雲芳塵衣服首飾精致美麗,心中就更怒了,頓時便要發作,腦海裏不知哪根筋脈忽然軟化打通,硬是將怒火壓下去,說道:“雲兒,你跟他要做什麼去?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