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收拾在場的淩亂東西,該救的救,該葬的葬,忙得亂七八糟的時候,任風俠與雲芳塵忽然就起了口角。起初眾人並不在意,畢竟二人剛剛還在並肩作戰,任風俠又百般疼寵雲芳塵,就是雲芳塵胡鬧,也沒有過不去的。哪裏知道,兩人三言兩語就吵翻了臉。
雲芳塵忽然大聲說道:“你到底去不去除根?”
任風俠聲音也有些高了,說道:“什麼都可以依你,就是這件事不行!”
雲芳塵一氣之下,就躲了開去,暗自垂淚。
眾人才不由得向他們二人看過來。任風俠卻是怒氣衝衝地瞪向樊玉簽,大聲道:“你到底長沒長腦子?竟然叫她看到了那麼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樊玉簽一愣,陡然想起自己竟然在與雲芳塵心神合一對抗天河決裂陣的時候忘了摒出雜念記憶,讓雲芳塵知道了很多本是一生都不會知道的事,也包括任風俠心痛是因為她流淚一事,一時站在當地,說不出話來。而他同時與無情劍交纏著進入戰鬥,也是心意相通,任風俠又與無情劍通靈,當時就知道要糟糕,對抗之中也無暇想那麼多,更阻止不了樊玉簽的記憶奔湧,還好後來他忽然不再想那亂七八糟的,卻已經夠麻煩了。
任風俠冷靜了一會兒,想想也是理虧,後悔又與她大聲相對,不再理樊玉簽,一甩袍袖便飛快地追向雲芳塵。
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再也想不到本來像是因為這一戰解去仇恨的三個人,竟然一瞬間就都翻了臉。
付吳迪過來道:“我說樊玉簽,你們又怎麼了?”
樊玉簽冷冷地道:“我知道嗎?問你師兄去。”
付吳迪討了個沒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樊玉簽一看他的去向,道:“你真傻假傻?這會兒你也敢去招惹任風俠?他沒事,雲姑娘也沒事,很快他們就好了。”待了一會兒又冷笑道:“隻是任風俠喚醒了無情劍,隻怕以後心痛之疾不犯則已,一犯隻怕就會痛得昏暈過去。”
付吳迪氣道:“那是我們的事,與你何幹?”也就回來幫著大家看受傷的人,還不忘瞪樊玉簽一眼。樊玉簽看著任雲二人消失的方向,懶得理他。
任風俠前來俯就,雲芳塵待要不理,又禁受不住他軟語相求,隻得回去,卻不理他。
任風俠道:“你到底要怎麼樣呢?回來了,還是這麼不高興。要不,你打我,打完了,可不許再難過了。”說著,將手伸到她麵前。
雲芳塵垂淚無言,也不動。
任風俠挨著她坐下,不言不語地陪著發悶。雲芳塵氣得將臉扭向一旁。任風俠隻得道:“好雲兒,又不是很痛,我才不要除根呢。”
雲芳塵道:“心痛又不比別的病痛,為什麼不治好了?去了根,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怎麼樣我都陪你,就是不要你這麼折磨自己。”
任風俠道:“樊玉簽是在瞎想的,你也信?我若是有心痛宿疾,哪裏活得這麼自在?”
雲芳塵道:“是不是瞎想的,你最清楚,何必又在這裏糊弄我?我流淚,你會心痛,也是不爭的事實,你現在臉色就不對,體溫還偏低。”雖然他不慣把什麼都寫在臉上,可是雲芳塵深知他的脾性,他麵上一點微細的變化她都能覺得出來。
任風俠道:“我們現在好好的,也不會有事,你做什麼非要提這個呢?再說你看我哪裏像是有心疾的樣子?”
雲芳塵回頭氣狠狠地瞪著他,叫道:“你都承認了還騙我?你總該為我想一想,你糟蹋壞了自己的身子,叫我如何是好?”
不知怎麼的,她越著急,任風俠就覺得越高興,含笑道:“你放心,此‘心痛’非彼‘心痛’,不傷身子,也不是病,治不好的。若要好,除非你永遠不生我的氣。”
雲芳塵頓足道:“人家急得了不得,你卻在這裏盡說閑話。兩個人在一起,長長久久的,怎麼可能沒有矛盾?有矛盾就難免生氣。神仙都做不到,何況你我?你的樣子明明就是知道能除根的,你說出來,不論有多難,咱倆一起,沒有辦不到的事啊。”
任風俠隻覺得她生起氣來別有一番風情,不禁心搖神馳,怪不得付吳迪總是惹得李清茵大動肝火,原來這裏麵另有文章,模糊想著便要抱她,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能除根?”
雲芳塵一見他又要混過去,奪手閃開,道:“你不說,就不許你抱。”
任風俠隻好幹坐著,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你不信叫我怎麼辦?”
雲芳塵再三懇求,誰知任風俠這次鐵定牛心,就是不肯多漏一句,最後禁受不住,幹脆和衣睡下,麵朝裏,由她求說,隻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