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任風俠有些遲疑地道:“雲兒,我記得我們剛認識的那一年,陽春三月的時節,那時我突然心痛了兩天,可是沒記得遇見過你。你我沒相遇,你不認識我,我惹不著你,更談不上你會因為我而傷心流淚,為什麼會”
“任風俠!”一聲前所未有地咆哮出自懷裏人的櫻桃小口裏,任風俠頓時耳朵都嗡嗡嗡響個不停,伸手就揉,納悶地看著她,說道:“我沒聾,做什麼呢你?”
雲芳塵氣不打一處來,怒目圓睜,瞪著他,再也沒有了剛才溫柔似水的模樣,簡直是要把他身上的肉咬下一口來的樣子,吼道:“我們是什時候認識的?”
任風俠困惑地道:“初夏啊,那時候我發燒了,你把我弄到你家去了。”
雲芳塵臉色急劇變黑,大喝道:“你再說一遍!”
任風俠再遲鈍,也知道哪裏出了漏子,忙笑道:“好雲兒,為夫錯了,你別生氣啦。”
雲芳塵咬牙切齒了半晌,大喝道:“你混蛋!你以為我會隨便救一個男人回家嗎?又哪裏有那麼巧的事,你在野外發了燒,我都會知道?我整天很閑嗎?”怒斥了一頓,恨恨地自己去補覺了。
原來,這家夥是那麼遲才記得的她,她以為鐵匠鋪相遇就是他們的開始,哪裏知道他卻還在不認識她的階段。等她陷進去走不出來的時候,他卻剛剛對她有印象!
這家夥,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有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沒讓她看出他根本就不認識她?可是細細想來,發燒一事之後他確實沒有提過以前二人的相遇相知,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
這個認知讓她很挫敗。
不久,任風俠和衣躺了過來,糾纏著她求原諒。
雲芳塵道:“要我原諒你什麼?”
任風俠道:“原諒我又惹你生氣了。”
雲芳塵歎息了一聲,就是不理他。其實心裏不是那麼生氣,就是很不甘心,事情居然是這麼個樣子。早知道他根本不曾記得她,初相遇後她哪裏會幾次三番的尋機會見他?
任風俠不知道她究竟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她氣在頭上也不敢問,隻是陪著小心看著她。
雲芳塵卻閉眼要睡覺了,暗自歎息,不記得就不記得吧,至少現在她是他的妻子了,以後可以慢慢地跟他算賬。
任風俠沒來由的身上一寒,看著帶笑的雲芳塵,本能的就覺得她在打什麼壞主意,而且還是打到他頭上的。看著她下意識的在他懷裏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入睡,心裏一甜,暗道,算計就算計,能叫她算計一輩子也很好。
補完覺,任風俠與雲芳塵辭別薑成澤去了江南。北地冰寒,越往南方越溫暖,有時候甚至像是吹麵不寒楊柳風的時節,不想雲芳塵一高興,穿的減薄了些,又貪戀水鄉風情,歸來晚了些,次日就有些鼻塞聲重,到底是得了傷寒了。
誰知雲芳塵身子骨雖然好,卻是不病則已,一病就是厲害的,很快又帶起了高燒,於是她鬱悶的發現自己竟然爬不起來了。雲芳塵隔著窗戶看著外麵的大好春光,歎息了一聲,隻得安穩躺著將養。
任風俠親侍湯藥,數日過去才好不容易退了燒。他鬆了口氣,夜裏才睡的踏實了。此後,不論雲芳塵再怎麼懇求折騰,他都不肯她再穿著減薄出去,雲芳塵氣得七竅生煙也非止一次,卻是最後都是她敗下陣來。
這幾天,雲芳塵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忽然醒來,就睡不著了。任風俠依然在睡。她很少看到他的睡顏,她早晨起來的時候他早已經在外麵練劍了,不由得看著他俊朗的麵容有些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