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吹亂了頭發,鼓起了風帆。小南說這是北海道對他的呼喚,呼喚他早日回到它的懷抱。根據他的航海經驗,再有半個月左右我們就能到達北海道了。其實對於小南口中讓他魂牽夢繞的北海道,我是沒有一點兒感覺的。在我的眼中那是敵國的土地,要不是被逼無奈,我這輩子也不會去的。那些我不感興趣的事情,再好我也不稀罕。當然我不能把這種想法流露出來,畢竟小南還是很激動地希望我能去他的家鄉看看。雖然小南身體內也流淌著和我一樣的血,但他卻生長在北海道。我看他對於我們的國家是沒有一點感情的,反而對於那個敵國卻是讓他痛苦流涕的。對此,我也不說什麼了。畢竟這也不是他的錯,各種的機緣巧合造就了他今天的尷尬局麵。
對於小南的故事我還是很有興趣去聽的,可他這一整天很是忙碌。他密切注視著風浪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懈怠,看來我隻能等到了晚上了。夜還沒怎麼深,海也不是很安寧。強勢的海風把我從甲板上往船艙裏推,我隻能在船艙裏等著小南進來。這風比往常的要大,可它沒能猖狂多久,一會兒就倉皇逃竄了。我再一次走出船艙,月色還算得上迷人,夜幕上還掛著幾點黯淡的星光。
我從黑夜中穿梭而來,帶著與生俱來的孤獨,不顧身上沾惹的塵埃。我在這個冬天珍藏下四葉草的幸運,思念從這萬裏海疆湧入風雪北國。若我有幸,伊一襲紅裝待我回,如此可好?
小南走上前來一本正經的對我說:“晨陽,我夜觀天象,再加上我的一番精密計算。我最後得出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你猜猜是那個節日呀?”我沒有回答他,我對於他們國家的那些大節小節哪裏有那麼多的了解。“是聖誕節,不過是明天,而今晚就是平安夜啊,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慶祝一下?”我的家庭教育觀念是比較傳統的,所以一直對於那些外國的文化節日不怎麼敏感,直到遇到小汐後,她喜歡拉著我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節日。我對於聖誕節的了解都是她告訴我的,我很奇怪小南怎麼會對這個西方的節日這麼,這麼在意。
“還記得小時候和父親母親還有哥哥一起過平安夜的情景,那時候我們一家人是多麼地幸福啊。我是出生在英國曼徹斯特市的,我在大教堂接受受洗,主教賜予我教名,哈斯叔叔是我的教父。我在英國生活了七年,我隨著父母遊曆了西歐許多國家。雖然那時候很小,但我仍記得我們一家一起過的每一個聖誕節,記得我從襪子裏掏出聖誕老人的禮物......”小南說的話是那麼的煽情啊,我也想起了我過的第一個聖誕節。
那是我們高二的時候,那時候我和林汐已經比較熟悉了。那一年的平安夜我是和她一起度過的,準確的說是和他們一起度過的。林汐約我出去和她一起在操場散步,我也沒多想就和她出去了。夜幕剛鋪滿夜空,在我們從教學樓走到操場的路上,我沒怎麼說話,林汐給我說著什麼平安夜的傳說,可在我的認知裏平安夜不過是那些蘋果商販哄抬物價的天賜良機。這時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有人在放煙花,七彩的煙火呼嘯升起。林汐就靠在學校標誌性的那棵大樹上欣賞煙火,她招手叫我過去,我一動不動,總感覺有點別扭。
不知道那個人是遇到什麼天大的喜事了還是土豪任性,那煙火幾乎是放了一夜,當然我們不能就一直在這裏傻站著。我們看了沒一會兒就繼續向前走,在雪地踩出兩行軌跡。前兩天剛下過雪,學校還是被雪花統治著。操場上的人還是挺多的,雖然這天氣是比較冷的。我粗略地看了下大多是情侶,手牽手一起在操場散步。確實如此良辰美景,戀人們怎能錯過?而我和林汐的關係還不足以在這種場合出現,要是突然從後邊躥出一個認識的人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是的,此時我的心裏還住著許小玉,我嘴上說過多次放手,但還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