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讓我睜不開眼,暖暖的海風在我身旁輕輕撫過。我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味道,就像是醫院裏不混雜酒精味的純氧。深吸一口,渾身舒服。難道這是天堂的味道?我鼓起勇氣要看看這天堂是什麼模樣,打開雙眼,我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剛剛聞到的就是純氧,我鼻孔裏就插著氧氣導管,旁邊還有心腦監護設備,左手上還掛著點滴,隻是這些醫療設備和平時看到的很不一樣。我平躺在一張很舒適的病床上,它很寬大,顯然是貴賓級別的病床。
這一切讓我感到很奇7怪,難道是哪個天使正好路過救下了我?不,不可能,我肯定死在小南家的院子裏了。可我能感覺到痛,尤其是後腦,仿佛顱骨碎裂般。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在哪裏?小南他們怎麼樣了?一串串問題轟炸著我被白色紗布重重包裹著我的腦袋。
“有人嗎?”我想大聲喊出來可聲音訊號蹦出喉嚨之後就不那麼給力了。我想起身到外麵看看,可我就像被釘在著病床上了,怎麼也動不了。“嗨,你不要亂動哦。你受了很重的傷,傷口還沒有愈合啊。你知道你有多能睡啊,在這裏都躺了快一個禮拜了。”真是一位天使救了我,不過她不在天上飛,她是白衣天使。她的聲音很甜,笑容也很甜,這是我初次見她。她一口流利的漢語讓我很是驚訝,我再仔細看看她的臉,她有著符合大眾審美也符合我個人審美的美麗。我都不忍心用一個接一個問題去逼問她,可我不得不那麼做。
“嗨,這裏是哪裏啊?我又是怎麼到這裏的?……”聽完這一長串問題她笑了,但隨後很耐心地回答了我的每一個問題。“你現在在國際紅十字會的郵輪上,我們正在對你進行人道主義救援。是總幹事夫婦救了你,具體怎麼救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現在的工作就是好好照顧你,而你現在的工作就是好好養傷。”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還有我不叫嗨,我叫秦語,是國際二級專業護理人員哦。你叫啥名字呢?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我先走了。”她還沒聽到我的回答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啊?我都已經在郵輪上了,這不就是我一直所幻想著的事情嗎?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準好。秦語——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呀。“秦城秦女貌傾城,語灑清風隨花去。”我能看出來,秦語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是個小妹妹。
“茜姐姐,你那天救的那個人醒了,剛還和我說話了呢。他是誰啊?你和老克怎麼那麼關心他?”秦語來到主甲板上對一個女人說。女人戴著一副金屬眼鏡,看起來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她坐在椅子上,手上那著勺子不斷攪動著桌子上那杯咖啡。她沒有立刻回答問題,而是先讓秦語坐了下來。她喝了一口咖啡,很熟練地用紙巾擦拭了淡紅色的嘴唇。她開口說話,但手上還是撥弄著那根勺子。
“他叫顧晨陽,和我畢業於同一所初中,不過我比他高一級,他是我的小學弟。我和他初中時還不認識,我們也沒在一個高中,可就像書中寫的那樣他還是通過同學的同學認識了我。他每次見我都是學姐學姐的叫著,我也一直把他看做一個很正直、很陽光的小學弟。我們兩個的學校距離很遠,幾乎就不存在見麵的可能。我高中喜歡上了一個男生,是我的初戀,也算是一見鍾情。”女人說了這麼多,似乎是累了,停了下來又喝了一口咖啡。秦語聽得入神了,沒有注意到女人推到她麵前的那杯咖啡。
“男生和顧晨陽一個學校,巧合的還在同一個班。我喜歡那個我僅僅見過幾麵的男孩,從沒有告訴任何人。我也就不清楚自己怎麼就把這一信息透露給了顧晨陽,他開始幫我出謀劃策,幫我“追”那個男孩。在他這個紅娘的賣力撮合之下,我和那個男孩在一起了。我很感謝晨陽,我們從那時起聯係開始多了,直到我大二時前往葡萄牙裏斯本留學。我和他有六七年都沒有見過麵了,這次在這裏見到他真的很驚訝。我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可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看到他身受重傷我怎能不施以援手?其實你和他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真的是一個bestman!”女人的故事講完了,秦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嘟起嘴問了一句:“茜姐姐,後來你和那個男孩怎麼樣了呢?”女人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咖啡,站起身走到船頭去了。風送來一粒沙瞇進了她的眼睛,高跟鞋噠噠地在甲板上敲出一段段青春回憶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