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寶一番話讓藥房內的夥計藥房外的看客哄堂大笑。
善喜隻聽了個尾巴,不確定發生什麼,但瞧那病人的情形便猜出個大概,這種病症女兒雖然能治,卻也不好啟齒,這正是自己當初不想女兒學醫的原因。
“那混蛋敢欺負寶兒,待我打他個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朱老六作勢就想闖進去,卻被善喜抓住手腕:“不與他計較罷。”
善喜想的是自己去替女兒解圍,開個十全大補湯的方子,看那病人症狀不輕,先用人參固住他的元氣,然後再用其他補腎的熟地補氣的黃芪等等等等,假以時日,那病人便會生龍活虎。
隻是沒等善喜進入藥房,忽聽有人高喊:“緝捕殺人凶犯,都給我乖乖站好了,敢亂動敢逃跑,與凶犯同罪。”
善喜腦袋嗡的一聲,自己為戴罪之聲,很容易風聲鶴唳,他滯住腳步,更擔憂的望去裏麵的善寶。
捕役呼啦啦衝入藥房,為首的正是捕頭胡不成,路過朱老六身邊時瞄了眼,公務在身,不方便閑聊。
善寶同父親的感覺一樣,心裏打鼓,表麵還是非常鎮定,倒是李青昭,一臉哭相的看著她。
善寶指了指捕役手中的凶犯畫像給李青昭看,示意那凶犯是個男人,與她們無關,隻是那畫像呼啦全部抖開,上麵“善喜”兩個大字如悶棍打在善寶腦袋上,隻是,那畫上之人實在不像父親。
善寶突然想起江湖小說裏的故事,說有個殺手貌比潘安,於是相當自負,某天官府貼出緝捕他的告示,上麵當然有畫像,畫像畫像,畫的實在不像,那喬裝改扮的殺手混在人群裏看後突然大怒,撕下假胡子蹭去滿臉油彩,指著自己的臉和畫像對比,大吼:“哪裏像我哪裏像我哪裏像我……”
後來的故事是,他被同樣喬裝改扮的捕役當場捉住,捕役得意的道破真相:“師爺妙計,曉得你狂妄自大,才故意將你畫醜,演了出請君入甕。”
善寶慶幸的是,父親並不自負,主要在容貌上他老人家也沒什麼可自負的,當年娶到花容月貌的母親,完全是憑著他的才氣。
此時捕役正拿著畫像把藥房內的人逐個比對,到了善寶麵前還把畫像高懸上去,對著善寶的臉比對來比對去,善寶靜靜站著,旁邊的李青昭憨憨道:“大哥,你娘是男的是女的?”
捕役勃然大怒:“我娘當然是女的。”
李青昭嗬嗬笑了:“我以為你分不清男女,我表妹分明是個姑娘。”
那捕役惱羞成怒,過來抓李青昭,抓一把沒抓住,胳膊太粗。
胡不成喝了聲:“上邊限半月破案,不要閑扯。”
那捕役狠狠的瞪了眼李青昭,轉頭又去比對別人,到善喜麵前時,看他與畫上人不十分像,也還是三分像,剛想問話,朱老六擋在善喜麵前道:“這是我大哥,胡捕頭認識的。”
那捕役去看胡不成。
胡不成踱了過來,上下好頓打量善喜,口中噝了聲。
朱老六急忙介紹:“我大哥,才從京城來,做玉器買賣的,此次帶來不少好貨,改天請胡捕頭去品鑒。”
胡不成習慣了這種暗語,遂笑道:“原來是朱大哥。”
他之所以信了朱老六的話,還與善喜的穿戴打扮有關。
善喜帶領家人闖關外的時候還是秋日,穿著單薄,在胡海蛟的山寨一關數月,猛子按祖公略交代的去贖他,怎奈官府最近兩月頻繁攻打天雲寨,猛子不敢靠近,隻等這幾天官兵撤退他才上了天雲寨,送給胡海蛟五千兩銀子,遞上祖公略的名帖,胡海蛟扣押善喜是為了善寶,剛好祖百壽許他一萬兩要他去佯裝搶善寶,他就送個人情給祖公略,放了善喜,臨行還給善喜好頓捯飭,穿的都是他的衣裳,大紅的團福錦緞棉襖,金狐皮帽子,打眼看善喜,又土又有錢。
胡不成的品味大抵如此,所以覺得善喜是個有錢的主兒。
逃過一劫,朱老六拉著善喜趕緊離開,去旁邊的某個湯水攤子坐了,悄悄道:“看來我家你是不能去了,你也看見,剛剛那捕頭分明是覺得你很像畫像之人,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得把你藏個安全之地,上麵限雷公鎮半月破案,等過了這個風頭,你也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