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家規定,男仆年紀不能超過二十六,女仆年齡不能超過二十五,這之前必須成婚,或是家裏指定,或是通過媒人介紹,但後麵的這種方式微乎甚微,大多是自家丫頭許給自家小子,這樣一來,男仆女婢,世代為奴。
瑣兒差不多快二十了,該是婚配的年紀,但把她指給猛子,善寶心裏犯了合計,整個大院可以不知道錦瑟與猛子的感情之事,但沒誰不知道琉璃與猛子是剪不斷理還亂呢,喬姨娘此舉不能不讓善寶猜測她是不是別有用心。
善寶未語先笑,指著滿屋子的丫頭對喬姨娘道:“瞧瞧我房裏這些小浪蹄子,都說喜歡猛子,那三寸丁可真是豔福不淺,你倒是幫我合計合計,我該答應誰方是。”
房裏的丫頭們被冤枉,異口同聲:“大當家的……”各自想為自己辯解。
善寶哪裏容許她們泄底,揮手趕著:“去去,都滾出去,我這裏和姨娘有正經事說。”
丫頭們噘著嘴退下。
喬姨娘亦或是看明白了,亦或是糊裏糊塗,但善寶用這個方式來堵她的嘴,她真是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下了炕,一笑嫣然:“妾身就不為難大當家了,瑣兒那裏,我自會說明。”
善寶替猛子惋惜:“瑣兒真是個好姑娘,模樣好人也伶俐,是猛子沒那個福氣。”
喬姨娘道:“如今猛子不是小廝猛子,而是猛將軍了,聽說已經開始吃俸祿,每年下來的祿米比知縣大人還多,府裏有媳婦子們嚼舌頭,說猛子是沾了王爺的光,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些媳婦子們被我掌了嘴,敢背後議論王爺的人,真真是嫌自己活的長久了。”
說著話呢,眼睛時不時的溜向善寶,是觀善寶神態是否有異。
善寶心裏透亮,喬姨娘是嘲諷猛子這將軍得的並非實至名歸,是她自己瞧不上猛子罷了,心裏清楚嘴上卻順著喬姨娘的話道:“那些媳婦子們說的也沒錯,說到底猛子若不是跟了王爺而是跟了別個主子,哪裏學得一身俊功夫,沒功夫怎麼讓皇上側目呢,也就不會封他當什麼將軍,然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咱們王爺的家將,畢竟沒有沙場對敵過,我是想啊,南邊夷人不安分,北麵胡人不規矩,改天猛子真的上陣殺敵了,他那拳腳可是除了咱們王爺之外的一等一高手,一準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厲害角色,你說皇上會不會封他個驃騎大將軍什麼的,那時才叫風光,這滿大院的丫頭啊,可別指望嫁給猛子了,那時他還不得找個像姨娘這樣的大家閨秀才般配,所以,咱們府裏的丫頭也別再癡心妄想了。”
一番話,既為猛子正名,又間接告訴喬姨娘別再為瑣兒打算,另者,喬姨娘是大家閨秀不假,也還不是個妾侍,善寶的意思,你有什麼權力來指摘猛子。
喬姨娘孤傲,卻也是個水晶肝玻璃心,曉得善寶的話意,臉上有些掛不住,道:“合著我這裏是多此一舉了,猛將軍的婚事,日後說不定是皇上欽賜呢。”
冷嘲熱諷,善寶笑了:“你這一說,我也覺著差不多。”
這也不是她信口開河,她心裏想的是,祖公略已經確定是皇上的親骨肉,怎知他不是未來的皇上,猛子的婚事由祖公略來定,可不就是欽賜。
神思遊走到這裏嚇了她一跳,祖公略是皇子!或許是未來的皇上!自己與他……
突然就惶惑了,也不知道喬姨娘是怎麼離開的,傻傻的坐著,正魂不守舍,阿珂進來稟報:“大當家的,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