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儀見是善寶,霎時怒火從腳底竄上頭頂,搭著芬芳的手站了起來,三災八難的身子如初冬枝頭的枯葉,不堪一陣風過,更不堪善寶衣飾華麗氣度雍容一副幸福滿滿的樣子。
兩個人麵對麵,善寶本就高挑,更將頭高高揚起,滾圓的肚子讓她更像是凱旋而歸的英雄,而文婉儀心口痛,不得不佝僂著,細弱得就像要折斷似的,氣勢上已輸了一大截,嘴巴卻如刀子,瞅善寶切齒道:“你這種奪人所愛的女人,佛祖遲早把你收拾去。”
她生氣了,正中下懷,善寶故作閑閑的環顧四周,大殿內並無其他香客和僧侶,機會難得,她昂然一笑:“可有什麼辦法呢,皇上對我一見鍾情,當時就答應娶我,為了娶我才與你退婚。”
她終於承認橫刀奪愛,文婉儀舉手來打,被芬芳攔住:“小姐,別氣壞了身子。”
善寶口中嘖嘖:“你這個棺材瓤子,哪個男人能喜歡呢,你也莫怪皇上移情別戀於我。”
她可是從來沒這樣刻薄過,文婉儀怒不可遏:“你終於承認是你勾引皇上的。”
善寶輕輕拍了拍腹部:“我不僅僅勾引了皇上,還成功懷了他的孩子,我爹可是個神醫,我爹說我懷的還是個兒子,然後被立為太子,最後成為皇上,我先是皇後,早晚是太後,然後是太皇太後,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你,隻能窩在小小的雷公鎮,做你的木幫總把頭,成日的伐木放排,風吹日曬,辛苦勞作,誰稀罕。”
她是如此的囂張,文婉儀指著她罵:“狐狸精,妖孽,皇上早晚會識破你的真麵目。”
善寶咯咯笑著,笑得花枝亂顫,指著文婉儀,滿臉不屑:“皇上識破又怎樣,我比你年輕,你本身就人老珠黃了,更兼十日九病,身子早給掏空了,臉白得像紙,瘦得像竹竿,皇上已經對你毫無興趣,你不信可以當麵問皇上,他是否還喜歡你。”
她是如此的貶斥,文婉儀陡感心口逼仄得容不下一絲呼吸,奮力一吼:“皇上當然喜歡我,不然那天在風荷清月我差點殺了你,皇上為何沒下令殺我,他是喜歡我的。”
不殺她,是祖公略心存內疚,善寶了解個中因由,啐了口:“天下竟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事後皇上告訴我,他不殺你,是怕髒了他的手,說你病入膏肓,不殺你你也快死了。”
信口胡謅,隻是為了更深的刺激文婉儀,果然,文婉儀勃然而怒,心裏沒半分把握,還是咬牙挺著:“我不信,皇上就是因為喜歡我才不殺我。”
善寶觀其神色,快吐血的狀態,何妨再送她一程,稍有遲疑,但想起文婉儀屢次加害自己,對這樣的人再仁慈就是傻子,於是道:“莫說皇上,連祖公望對你都沒了興趣,他說每次同你在床上翻滾,都有種想吐的感覺,找你不過是想從你身上撈點銀子,然後用你的銀子去找別的年輕美貌的女子。”
不曾想自己與祖公望的事終究還是捅破,文婉儀心裏罵著這個臭男人,論口舌之戰,她不情願也是甘拜下風,索性也不爭執下去,狠狠道:“善寶,我說不過你,但我會沒日沒夜的詛咒你,希望你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