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康屹製藥對這裏的掌控力幾乎是零,唯一的聯係就是範琦不斷的把資金送過來,而這邊的反饋都是範琦想要什麼就上報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會麵臨幾個問題:1、我不是唯一誌願者,那麼就有可能被“篩選”掉,而被“篩選”掉的後果不得而知;2、即使我的植入手術成功,那麼之後可能會被這裏的人優先支配,畢竟範琦不知道在這裏關於我的最新情況;3、王泰一段時間內根本聯係不上我,而且張曉也情況堪憂。
我開始害怕了,緊張得一陣陣窒息,加上手術床的冰冷,讓我不由得顫抖起來。
我又扭頭望向那雙~腿,一直看著,一動不動,或許他沒有醒來吧。
就這樣我在惶恐中待了一個小時,在十點半的時候從通道一起進來五個人,都穿著防護服,十隻眼睛一同看著我,其中一人對另外一人點了下頭,那人就上前在我的掛瓶中注入了一支針劑,於是我又開始意識模糊了,隻隱約聽到一聲沉悶的嗓音:“Thisfirst!”
我覺得自己在無限下墜,身體失重,向一個黑洞永遠的跌落進去,那種感覺像是之前一次我連續40多小時玩兒電腦遊戲引發頸椎病的深度眩暈,周圍所有的東西都在晃動,想嘔吐,想把體內的所有東西都吐出去。
我沒有了對時間和空間的任何感覺,直到一切突然靜止下來。又過了不知多久,我漸漸感覺到了我身體存在,感覺到牙齒的摩擦和後背的皮膚有點發~癢,然後我慢慢睜開眼睛。
視線被框在一條細長的玻璃中,有人開始扶起我,我雙手是被銬住的,但其它地方已經自~由了。我扭動脖子向兩邊看,一左一右兩個防護服人正把我帶向那個除塵通道,而我的頭像是被戴了一個很重的頭盔,窄小的觀察窗裏視野受限。
因為太久沒有直立行走,加上用藥,身體平衡感已經喪失,需要一點點的找回。我跌跌撞撞的和這兩個人走過通道,想轉身看看之前見到的另外的樣本卻沒能成功。三個人穿過有著很多玻璃門的走廊,最終在打開一扇鐵門後來到了室外。
這是一片空地,不遠處就是海邊,和暖的風吹在身上,讓我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來,很舒服。
空地上有一架直升機,裏麵的駕駛員大概是看見我們出來才開始發動,螺旋槳慢慢旋轉著。
我被兩個防護服人交給飛機上的另一個人,這個人是個健壯的當地人,皮膚黝~黑,一身西裝,眼神直勾勾的拉我坐在他身旁。
隨著強大氣旋的形成,我們開始離地。我想說,我恐高啊!直升飛機視線太通透了,盡管我戴著頭盔,也受不了這樣晃晃悠悠直升天際的感覺。
身邊的黑人很鎮定,一動不動,左手死死的抓著我手銬中間的連接鏈,還不時跟駕駛員說話,好像也用的是英語。
我因為隔著頭盔,聽的不清楚,但我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努力的分辨著每一個帶口音又含糊不清的單詞,恨自己上學時的英語聽力練習每次都不認真做。
我聽到的最多的詞就是“money”(錢)、“woman”(女人)、“rainforest”(雨林),還有很多關於日期的詞,還有“notfaraway”(不遠了),還有“maydie”(也許會死)。
最後這個詞組把我嚇得心裏一沉,不由得扭頭瞪大眼睛看著身邊這個黑人。
他見我突然有這種反映很是緊張,也睜大眼睛看著我,嘴裏一連串說了一堆當地語言,感覺像在咒罵。
我心想:你是在送我去死,還敢罵我,有沒有人性?你嘴裏嘰哩咕嚕的說什麼呢,應該把舌頭咬下來。
就在同時,隻聽他嘴裏“咯吱”一聲,半截舌頭和一口膿血噴了出來。
我大驚,他似乎更吃驚,不知道為什麼會自~殘,依舊傻愣愣的盯著我。
駕駛員感覺不對勁兒,回頭張望。
我扭頭對著駕駛員並指著還在不斷噴血的黑人大叫:“這都什麼玩意兒啊!快讓我下去!”
飛機忽的朝左下方傾斜了下去,突變的氣流頂得螺旋槳“嘎嘎”作響,下麵是一片雨林,這高度我都可以隱約分辨樹葉和枝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