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張家相看迎春婚事(1 / 2)

邢夫人最恨別人提這件事,據說賈赦的正室太太還在的時候,賈赦兩口子確確實實是住在榮禧堂,不過那原配一去,老太太便借口家中瑣事無人料理,不如叫王氏接手。

賈赦也是個糊塗的,一見老太太擺明了偏心二房,索性一賭氣就帶著賈璉搬出了正院。本以為自己的以退為進會叫賈母心軟,誰知老太太巴不得賈赦如此,當即叫賈政夫妻住了進去。

賈政倒是有些難為情,可賈母語重心長,隻說這是老大的一片心意,將來分家,看見他們兄弟倆和和睦睦,老太太心裏也踏實。

等邢夫人進門的時候,便隻能委委屈屈的住在了府邸的最東邊。

如今三姑奶奶開口就拿這個說事兒,邢夫人被氣的笑了起來:“你啊,還是當年那樣的沒心沒肺。這種話也是隨意說得的?老太太聽見,還隻當咱們姐倆心裏不滿呢!”

三姑奶奶睨著長姐:“這些年不見,大姐幾時轉了性子?連我竟都快認不出了。想當年我雖還小,不過大姐的行事作風我還是記得不少的。鄰居家的桃樹兒不過伸出個枝兒進了咱們家院子,大姐便不依不饒,甚至要鬧到官府去,最是個吃不得虧的人。可現在瞧......你們家二房擺明了不拿你當回事。”

邢夫人擰著眉頭,臉上開始變得扭曲,臉上的濃妝愈發襯托的容顏猙獰。

三姑奶奶可不在乎那些,隻顧著自己說:“大姐嫁過來的時候哪裏差半點了?雖然咱們邢家的家世比不上你那個二房弟妹,不過大姐別忘了,姐夫他也不是頭婚啊,難道還想找個豪門世家的嫡女?況且,大姐嫁過來的時候,可是帶著豐厚嫁妝的,誰還敢小覷了你不成?”

邢夫人一聽這話,便知三姑奶奶的重點來了,遂尷尬笑道:“你休要胡言亂語,我有什麼豐厚陪嫁,不過是那點子東西,擱在王氏眼裏根本不值什麼。”

三姑奶奶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邢夫人:“哎呦,大姐慌什麼,難道還怕我和你查舊賬?”

邢夫人越聽這話越沒個體統,於是收了笑意,隻板著臉道:“我是你大姐,不是你們家奴才,和我說話的時候小意些,記著你自己的本分。”

三姑奶奶“啪”的一拍桌案,與邢夫人怒目而視:“你也好意思說是我的姐姐,看你這些年做了什麼缺德事兒。拿著邢家的東西貼補婆家,你裏裏外外當了好人,卻把我們兄妹三個扔在蘇州難做人,你也配被我稱一聲大姐?”

門外的王善保家的聽見動靜,知道大事不好,趕緊掀了簾子進來賠笑:“姨太太別生氣,都是親姊妹,何必弄的這麼尷尬?叫外人聽見,隻會說我們太太的閑話。我們太太在賈家這些年,既要照顧大老爺,又要孝敬老太太,不容易啊!”

三姑奶奶指著王善保家的鼻梁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們倆之間插嘴?不過是我娘當年買的一個奴才,也配和我說話?”

王善保家的老臉一紅,訕訕道:“瞧姨太太說的這個難聽,我雖然邢家買的,可如今早做了賈府的管事媽媽,姨太太不看僧麵也該看佛麵,難道就這麼見不得我們大太太好?”

邢夫人被王善保家的這麼一激,自然更氣:“反了反了,果然與那盧氏是一丘之貉。你別忘了,咱們倆才是一脈相承的血緣,現在你幫著她擠兌我,爹娘泉下有知,非打死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王善保家的背著邢夫人站,聽見大太太嗬斥姨太太很是得意。王善保家的並不是家生子,是邢家老太太在大女兒的親事定下來之後匆匆忙忙在人牙子那裏買的,也是官宦人家的奴婢,就因為便宜,老太太也沒理會這王善保家的為什麼被賤賣出來。

邢夫人剛成親的時候,每年都是打發王善保家的回蘇州給邢忠送每年的開銷。王善保家的開始隻是少量克扣,後來發現大太太根本不在乎弟妹的生死,更肆無忌憚起來。

三姑奶奶吃過王善保家的大虧,要說邢夫人身邊最恨之人,莫過於她。

三姑奶奶瞪了王善保家的一眼,扭頭與邢夫人道:“大姐還好意思提爹娘,爹娘臨走時說的那些話,隻怕你都忘了。爹娘盼著你發跡提攜弟妹,誰承想你這個做姐姐的隻顧著自己享樂,家裏兄妹險些餓死也不管。”

邢夫人氣的渾身哆嗦:“了不得了不得,這種髒水也要往我身上潑。我何時不提攜你們?是你們自己爛泥扶不上牆,沒的怪在我身上。”

三姑奶奶慢慢站起身,邢夫人不自在的倒退了半步,口中酸澀:“你想幹什麼?”

三姑奶奶輕笑:“我心裏想著和大姐做親家,就是欲彌補這些年你對我們的虧欠。不過有件事想和大姐說明白,哥哥如今事業有成,兒女雙全,大姐當初幫著管的那些家當也該交給嫂子料理。我辛苦些,做個中間人,免得你和哥哥嫂子有什麼交代不清楚的,還不好意思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