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暗叫不好,趕緊折身去找岫煙:“姐,我說你還是別去的好,大奶奶要是小產,這多晦氣!”
岫煙輕斥道:“什麼晦氣,你小心被宋家人聽見給你個白眼兒。再者說,太醫、穩婆一大堆,就算這孩子沒滿三個月,也不可能說保不住就保不住。”她轉念又一想,“你這就叫個辦事穩妥的回東一條胡同,叫媽把我收的一支百年山參帶來。”
正德知道這是要送薑氏,心裏極不情願,可又不敢違背,隻好訕訕的的去打發人。
一時姐弟倆進了內院,薑氏這裏果然是燈火通明,眾人都圍站在場院當中等消息。從門裏不時有端著水盆子進進出出的婆子丫鬟,宋家大爺臉色慘白的被二爺扶著,眼睛直勾勾盯著房門。
岫煙緊走幾步到了宋夫人身邊,沒等開口說話,宋夫人已經一把拉住了岫煙,表情甚是慌張。
“母親莫擔心,大嫂子有後福,這孩子必定是能保住的。”
宋夫人垂淚不止:“她早聽我一句話,也不至於弄成這個樣子。我怎麼就娶了這麼個不省心的兒媳婦,好容易叫我預備抱孫子,還想著法兒的折騰不肯消停......”
宋濂背著手立在院中,聞聽妻子這話立即喝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要緊的是保住孩子才是關鍵。”
岫煙敢接接話:“兒媳給大嫂子預備的那兩個月嫂就極擅產孕之事,不如先請她們幫著看看?”
宋夫人趕緊點頭打發人去下人住的地方請,那倆月嫂自進了尚書府的門就沒得過什麼重視,現在眼看孩子不保卻叫了她們,二人均有些為難,磨磨蹭蹭不肯來。後來還是岫煙派了翠梅親自去請,二人才肯過來。
宋家大爺自知妻子的做法不妥,可能沒少得罪三弟妹,他隻好硬著頭皮來道歉。岫煙閃身避過笑道:“大哥說的可是外道話,你是宋晨的長兄,自然也是岫煙的長兄,一家子骨肉難道還要分什麼彼此?”
宋家大爺愈發羞愧,宋濂夫妻卻暗讚邢岫煙的大肚賢惠,此後越發願意將家中大事交給三房來做。
折騰幾乎到後半夜,薑氏漸漸止了血有所好轉。這滿院子人才身心疲憊的散了。
正德因為姐姐要宿在尚書府,便提早回了宮。岫煙仍舊住在未搬出府時的院落,伺候的人被薑氏遣散了不少,為這宋夫人和大兒媳還鬧了一場。薑氏無法,隻好又添些小丫頭。
岫煙暗中吩咐了白芙去打聽消息,可直等到宋夫人派人過來傳話,說大奶奶無礙了,白芙才幽幽轉回。
“這可真是大奶奶自己找的不自在,奶奶再也想不到今兒出弄這麼一出是什麼緣故。”白芙冷笑:“大奶奶下個月便是壽日,婆婆沒開口張羅,她自己倒想紅紅火火的操辦一場。這一忙不打緊,叫她身邊的一個丫鬟鑽了空子,不知怎麼就爬上了大爺的床。二奶奶那張嘴豈是白長的?明裏暗裏的擠兌大奶奶,大奶奶如何肯忍,下午趁著大爺不在,就吩咐人把丫鬟往死裏打。那丫鬟也是個厲害的,趁著眾人不防備,狠狠推了大奶奶一把,結果就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