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孝宗去了皇家林場狩獵,宋晨奉命伴駕,宋夫人是沒法子過來的,宋晨隻好把嶽母大人請到這邊來坐鎮。乾覓很是懂事,明白他和黛玉再怎麼親近,對盧氏來說也不及大姨子來的重要,幸而黛玉被盧氏養的十分結實,她們再小心些也不妨事。二人遂主動提出了先家去住幾日,盧氏和邢忠也沒她倆當外人,當即答應。
福哥兒是離不了盧氏的,邢忠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一家三口索性都去了女兒家小住。
岫煙果然歡喜異常,美蓮也暗暗鬆了口氣,有盧氏在,自己也好一心一意打理外麵的事宜。
這天傍晚,正德來蹭飯,一家五口坐在一處倒也如同在鳳尾胡同的時候其樂融融。外麵婆子忽然來報,說尚書府打發了人請三少奶奶回去。
“你婆婆總怕你累著,輕易不叫你去請安。可現在這麼晚......別真是尚書府裏出了什麼事兒吧?”盧氏擔憂的看著女兒,邢忠也附和道:“我隨你去一趟,宋晨不在家,我這個做嶽父不去幫忙總說不過去。”
岫煙道:“就怕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兒,你去了反而難為情。”她看了看正德:“不如叫他陪我走一趟,若是晚了遇上五城兵馬司巡視,我也能順順當當回來。”
正德巴不得呢,吃了口茶趕著要和岫煙出門。
正吃著蘋果泥的福哥兒見二人要走,立即不滿的嚷了出來,脆生生的喊著“鴨鴨”。這小子還咬不準字音,說話急了就把姐姐念成了鴨鴨。
岫煙好笑的把他慣喜歡的那支小黃鴨塞進福哥兒手裏:“乖乖在家陪著媽,姐姐晚上回來給你帶玫瑰酥。”
福哥兒對這三個字很是敏感,他近來是愛上了這一口,雖然每次都能把玫瑰酥捏成碎渣子,小手小臉兒蹭的到處都是,但不妨礙他吃的香甜。隻是終究是小孩子,盧氏不肯叫兒子多吃,偶然破例如何能叫福哥兒不興奮?
由邢忠抱著福哥兒,三人將岫煙和正德送出大門。此時正德出門可不同過去,身邊跟著的都是禦林軍裏層層選拔出來的精英。有專修外家功夫的,有專修內家武術的,均是以一敵十的高手。
年後,孝宗便著手給每個兒子身邊都放了這樣一直精幹的小隊。正德這一支更是被視為諸皇子之中最出類拔萃的隊伍。
隻是正德出門不願張揚,每次都叫這些人穿常服,隻在腰間懸著各自的腰牌和玉佩表明身份。
外麵殘陽如血,岫煙坐在一頂四人轎中,身邊的丫鬟唯有白芙和翠梅,周邊卻是全副武裝的禦林軍。這樣一支隊伍,就算沒亮出什麼開道的銅鑼響鼓,卻也叫尋常百姓們紛紛避讓。
托賴自家三少奶奶,尚書府的人對正德再熟悉不過,遠遠見了馬背上的五皇子,趕忙跑上前牽馬:“殿下怎麼來了?奴才們這就去請老爺出來迎接。”
正德翻身下來笑道:“何必驚動老大人,大家又不是外人。不過說起來...... 府上究竟出了什麼事兒,這麼急巴巴兒的把三少奶奶請回來?”
門子為討好五皇子,忙壓低聲音道:“回殿下的話,奴才們哪裏知道內院兒裏的動靜,隻是聽出來找太醫的婆子們講,大奶奶似乎是動了胎氣,情況極糟,內院的人都在等消息,夫人似乎是為這才請了三少奶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