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往樓梯走,趙書記抬手點了點林家父子,“你們呀,等著處分吧。”
啥玩意兒就等著處分了?
林家父子麵麵相覷。
林逍跟林父交代一聲,“爸你看著我媽,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隨後就跟在書記和牛大姐身後,上了二樓。
剛上到二樓,就看到二零三病房門口圍得烏央央的人,都在往病房裏看。
趙書記和牛大姐進病房子,他跟著往前湊,才走兩步,就聽到了林遙的哭聲,趕緊擠到病房門口,入眼就是林遙跪在病床前的背影,還有她在不停的打自己巴掌,“對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想著一家團圓,我本來就是多餘的,是我不該有非份之想。我不配跟家裏人一起吃飯。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爸媽去找你了。我也從來沒有想看你下跪磕頭。隻要你能高興,你能好起來,我跟你磕頭,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別為難爸媽和哥哥,行嗎?”
好家夥,把自己摘得那叫一個幹淨,話裏話外的,還把責任都推給了林昭。
林昭眼皮子真跳,手在被子下緊緊握著,指甲嵌在肉裏,才能控製住自己的身體,快要裝不下去了。
她當然是裝的,要不然,拿磚頭砸親生父母,她就站不理了。隻有被逼瘋了,才合情合理。
她被逼瘋,誰都不會意外,忍了十幾年,家屬區,小學、中學的老師、同學,哪個不知道她父母偏心?
隻不過上輩子,她總想著家醜不可外揚,更是一輩子奢望著無望的親情,處處維護著父母和哥哥的形象,從沒有對外說過他們做得那些不是人幹的喪良心事兒。
外人隻知道偏心,卻不知道他們已經偏心得失了智,被林遙哄得,眼瞎心盲,一點人事不做了。
這輩子,她可不會再維護任何人了,這世界上,沒人值得她掏心掏肺,她隻會對自己好。
自己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瘋吧,瘋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想打誰打誰,想砍誰砍誰。
就像林遙,隻要一犯病,全家都得圍著她轉,她要星星不給月亮。她可是真是個好老師,這輩子,她也要學一學。
看看誰能豁得出去。
不用是對自己狠嗎?不就是能對彎下腰,放低態度嗎?
誰能比她更卑微?
想道德綁架她?
不好意思,這輩子,她最先不要的,就是道德。
這麼想著,就聽現林逍的聲音,“遙遙你幹什麼?憑什麼給她下跪?她死不死關你什麼事情?林昭,你給起來,裝什麼死?快起來……”
好,起來。
全病房看熱鬧的人,就看著一直對著房頂發呆的林昭嗷的一嗓子彈起來。
真的是彈起來,然後抱著頭,跪在床上,不停的磕頭,“哥,我錯了,我錯了,別打我,別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不該跟狗搶林遙吃剩的餅,我隻配餓著。我不配穿合身的衣服,我是賤人,我是賤人。我不該跟任繼瑞結婚,林遙喜歡他,我該讓給她,我該死,我該死,哥,別打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不就是賣慘嘛,誰不會呀。
哭的那叫一個真切,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演到圍觀群眾各個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