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阻攔(中)(1 / 2)

定國侯正府。

大廳之中坐了兩個婦人,旁邊是幾個丫鬟伺候著。

其中坐在正上方,是一個穿著一身淡紅色金線羽衣,雲鬢高聳,頭插赤金鏤空火鳳簪的女人,身邊規規矩矩,站立著四五個身穿綠衣明眸皓齒丫鬟,隨時伺候。

這個女人臉上沒有皺紋,白白淨淨,看樣子不過三十多歲接近四十,眉宇之間,有著雍容的書卷氣,但整個表情組合在一起又有股淩厲的味道。

三夫人管錢,二夫人管土地,而這個女人,正是掌管整個侯府,上上下下七八百口人內務的大夫人。

“姐姐,咱侯府裏麵誰不說你治家嚴謹,像白遠這種私生子,年供財,月供米,月例也不曾少,也不曾虐待他,還讓他安安靜靜的讀書,哪裏知道,竟然是這樣一個白眼狼。不過是讓他下回再考把機會讓給宇兒,居然還敢反抗,不知道科舉一府之內僅取一人的規矩嗎?我的宇兒可是連過童生,秀才的天才,隻要這回考中舉人,來年開春在考中進士這是多大的榮耀,他就不會關照一下兄弟,沒娘的孩子果然是自私自利缺乏家教。”

就在這時,大夫人下麵的那個婦人說話了,這個婦人穿著雖不如大夫人華貴,但亦不差,說話之間,嘴唇連動,牙尖嘴利,這便是定國侯的二妾室杜珍。

大夫人眼神平淡,開口:“妹妹,放心,我已經派人處理了,能比過一人還能比過一府之人,經義不錯又怎麼樣,有本事詩詞歌賦,對聯,棋道,樣樣精通,隻要有一樣不行,到時候把他留在府裏,應該沒有人會說閑話了,我可不想,聚會的時候再被人說沒有容人之量。”

“那要是真被那白眼狼僥幸過關了怎麼辦。”杜珍猶豫的問道。

“當年他娘的死雖然不是我們動的手,但也少不了幹係,秀才就是極限了,要是真讓他考上舉人,雖然不懼,但也不想有這些麻煩,到時候找個私生子,讓他去和他切磋一番,到時連身都起來,我看他怎麼去考,就算官府來問,推脫兄弟之間的玩鬧,還真有人敢來侯府抓人。”大夫人舉起茶杯,輕眯了一口,麵色寒光,冷冷回道。

杜珍一驚不敢多言。

接下來幾天白遠發現,自己常年不來一個人的小院子熱鬧起來了,每天都有打著切磋名義來的夫子,士子,才子煩不勝煩,卻不好驅逐,想要在士林立足必須講“禮”,禮術不周要是被人戴上“恃才傲物”、“狂儒”的頭銜,想科舉就難了。

想當初大楚初立,有位叫高文的才子,可以說是一身才氣文動天下,卻被帶上了“狂儒”的頭銜,九考而不中,才一怒之下棄文從武,建立了文蓮劍宗,現在雖在大楚也赫赫有名,但也顯示了士林的殘酷,讓你中你就中,你不中也中,讓你不中你就不中,你中也不中。

“不行,雖有突破武徒中階,形成的身隨心動能力,應付上門之人不難,但想要突破武徒高階卻沒有打熬的時間了,這樣除了帶來點名聲,與所求無用。”又應付了一天,白遠躺在床上暗暗思量,“既然你們先欺上門來,不要怪我不給你們留麵子了。”

第二天晨曦,前幾天的三子(夫子、士子、才子)如期而至,在百米之外就聽到吵吵嚷嚷的討論聲。

“李兄,昨天一曲《梅花三弄》可聽的我如癡如醉,今日不知又有何佳作。”

“客氣,客氣,唉,可惜還不敵《大風歌》,一句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讓我輸的心服口服,甘拜下風,今日由石先生,瀟公子,鍾老切磋,我就不去獻醜了。”被稱為李兄的中年文士,看著前方的身穿華服,手持折扇的青年才子。夫子裝,一臉陰霾的中年人和一位身穿樸衣顯得刻薄的老者,歎道。

“李兄何必妄自菲薄,想那白遠小兒不過運好,想當初在學堂之時何等愚笨難教,能考中秀才已是萬幸,如何能跟我等相比。”石先生諷刺道。

眾人一時無言,文人相輕,但還不至於昧著良心,睜眼說瞎話。

“不知今日三位準備切磋何技?”邊上一身青衫的少年開口問道,打破了尷尬才重恢複開始的熱鬧。

……

來客眾多,一間屋子不足眾人落座,前幾日就有人來院中搭起涼棚,中間擺上桌椅算是擂台,幸好冬日已過,現是春暖花開時,到不顯得寒冷。

何況大楚文武盛行,能念上書的文士,少不得練些拳腳,曆代以來棄文從武者可不少,如果沒些拳腳之力如何從軍?那些弱不禁風的文人,隻有在弱小的王朝才能看到。

重武輕文,重文輕武,皆國之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