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啟有曰：我有著感覺，你有著命運，他有著牽絆，我們就有意義。所謂的我們這些殘頁不存在意義，不過也是你們對你們自己某種程度上的否定。我們有著自己的感覺，有著自己的靈識，有著應該擁有的一切，有著被你們否定的不應該這一份反麵存在，那我們就是存在。不管你們如何否定，不管你們如何趕盡殺絕，我們的存在就是存在，不用什麼意義，也無需理由，因為存在不需要理由。存在就像這個世界，都已經是結果了，還一昧地追求過程和起源，殊不知那些不過，也是一些結果。如果起源真的存在，那麼起源的過去呢？不存在有什麼一昧地活在總未來的未來，自然也就不存在有什麼一昧地活在越往後的過去。”
“你可以選擇！”
“我的選擇都是你們的假設！”
“你不懂那種觸感，那是首頁和末頁一粘即合的交融感，那是一種輪回後能徹底沉眠的疲憊感，那是我們的永生永遠不會賜予你們的特殊感覺。所以，就算我知道他的靈識隻是自然的一絲分識，就算我知道他會毀滅第九恒間，就算我知道這麼做是自取滅亡……但是我還是要去做！你們在天源救我出來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錯了，這次，葉晨能做到信守承諾不去留戀林羽軒！那我也能做到將錯就錯！”少女越說越激動，劇烈地喘息著道：“這一次，就這一次，我不會再重蹈舊跡！等到情香之地徹底覆滅的那一刻，就是我們分道揚鑣的時候。”
“你們還真是天真……怎麼，你的盟友沒有告訴你天青碧羽在我手上嗎？沒有七靈羽，你們是不可能複活源之神主的，這一點恐怕你們比我更清楚吧。”葉緣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但轉眼一想，卻又是譏笑道，“而且那顆情種現在不過才收集到兩滴七者靈的眼淚，光是找到審判者你們都毫無頭緒了，更別提要他的眼淚。”
“你現在還是大智，自然無法推測出我們的計劃進展到了那一步，也無法明白我們為這一步，究竟付出了多少……”少女難得露出一絲譏諷，“你當然不會明白，因為你從來都是獲得者！其實要說失去，一無所有的存在才怕失去，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得到過！或許從第九作者創作出你們的時候，你們有著去憎恨他的理由；那麼為什麼，你們還要創造出我們，還要讓你們自己的悲劇重演在我們身上？說我們可以選擇，其實一開始可以做出選擇的，難道不是你們嗎？”
“其實從一開始，這場逆天考驗，就是你的計劃！計劃的目的當然不是確認林源對你的愛，而是擺脫你和他的宿命。”見到葉緣縮緊眉頭一聲不吭，葉雪的神情卻是越發的冷漠，“第九恒源說的那一段其實是完全正確的，你們生活在同一個神域，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但它偏偏就是發生了；你們之間存在的感情——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存在，但那就是你們神位更換的開始，因為這場神劫，所以有了我們……”
“最後，你們當時的抉擇！在我看來，一無是處！”葉雪毫不留情地一針見血道，“你們責怪第九作者將你們作為寄托，將他應該承擔的置於你們身上，所以你們就將這一切置於葉晨身上？這種永恒循環下去的罪惡做法，唯一停止的辦法，就是那種決擇。然而，你們並沒有那麼抉擇，反而是由這麼一個弱小、不經眼、微不足道的存在，抗下這一切！但是到這裏，這一切也應該結束了，在情香之地徹底覆滅之後，我們也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牽係！這一幕，向你們對第九作者說過的一樣，在你們創造出我們的那一刻，應該早就預想到了吧！”
“終究，這一切還是到來了嗎？”葉緣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了葉雪半天，才轉過身來喃喃道，“這就是宿命啊，‘你’還是永遠都不會懂……”
葉雪拉下百葉窗，她明白，從這一刻開始，她才是她。
“未來，從不妥協，這點你應該明白。”葉緣低下頭，輕歎一聲，“終有一天，我們都會消逝，但是到了那天那一刻，我希望你記住你的初衷……”
“到底那是我的初衷，還是你強加的設定？你們不過和我們這些分體一樣，殘缺地完整。如果‘非’時空線真的有那麼一絲可能，不管是葉軒，還是守望者葉晨，都不會放棄。未來，從來就是審判過去的現在，而我們，沒有未來……”
葉雪頓了一頓，無視葉緣眼神深處無法壓抑的某種不明真假的存在，盯著他一字一句道：“終有一天，我們都將站在造物主的麵前接受審判，那些罪行，不會消失。發生過，就是存在；存在過，便是承認；承認過，便是證據。所以，你始終無法否認一點。”
“葉晨不隻是你躲避神劫的途徑，還是你和林源的感情的證據。我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想，也不清楚你以前以後怎麼想，但是我想告訴你，始終都有那麼一絲可能，至少在虛無幻世，這一絲可能必定存在。”
葉緣有些狼狽地抬起頭，望了她一眼，似乎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
“他們，也曾幸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