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亡之鬥 蕭牆之禍(1 / 3)

卻說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詭異的場景出現在眾人眼前。隻見邵拓的右腿和左腿巧妙地朝著右前方斜斜地跨了一步。他這一步看起來十分稀鬆平常,可就是這一步,卻完美地避開了趙亮無比淩厲的攻擊。而就在趙亮劍盾合擊落空的節骨眼上,邵拓的身子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後。等趙亮發現大事不妙時,邵拓的短劍已經直直地抵住了他的後背。假如那短劍是亡鬥比賽時用的真正的劍的話,那趙亮的身軀早已被刺穿。

就這一招,邵拓和趙亮的較量便有了分曉。麵對最後的結果,趙亮滿麵羞愧地鑽進人群中,他甚至不敢去看巴圖一眼。而邵拓的臉上則閃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盡管這個結果讓許多人感覺似乎有些偶然,但邵拓靈巧的步伐和幹淨利落的出劍卻依然博得了眾多亡鬥奴的掌聲,原本還有些擔憂的武勝此時也向他投去讚許的目光,隻有楊翔始終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至於那巴圖,他並沒有因趙亮隻一招便敗下陣來而生氣,相反還暗自高興,因為他隻用了二兩黃金買來的這個胡州奴隸邵拓,如今證明實在是物超所值。看來武勝的眼力確實犀利,給他巴圖撿了個大便宜回來了。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咧開大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像下了蛋之後不停鳴叫的母雞一般得意。他就這樣得意地笑著對邵拓說:“好,很好!你這矮東西還真有兩下子。你等著,跟張離的亡鬥比賽,我一定派你上場。”巴圖的這番話不知是對邵拓的褒獎還是懲罰,能被派到真正的亡鬥場進行比賽便證明邵拓的的實力已被認可,但同時能活著贏得比賽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然而,此時邵拓隻是低著頭淡淡地回應道:“謝謝主人。”

接下來要測試的人即是楊翔,而他的對手便是同樣擔任著副教官一職的孫敏——巴氏亡鬥學校裏一共隻有三名教官,一名總教官,兩名副教官,當時的孫敏便是其中之一。巴圖知道,除了武勝之外,孫敏還沒有輸給任何人,因此派他上場去對付那個看起來應該會比邵拓更厲害的楊翔。而孫敏本人也一直很想跟楊翔比試一場,因為之前武勝告訴過他,楊翔的實力會在他之上,這讓他很不服氣。他決不認輸,事實上,他也絕對輸不起,因為巴圖這樣告訴他:“這場比試是你將功贖罪的唯一機會,一旦輸了,等待你的將是淩遲處死!”巴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之前有一次他看見身為副教官的孫敏在訓練他的亡鬥奴時居然開小差,當時便氣得他命令警衛將孫敏拖下去處死,虧得武勝下跪求情才救得其性命。如今這場亡鬥比試,巴圖拿出這根大棒,著實將孫敏逼上了絕路,讓他是不成功便成仁。看到孫敏一臉恐懼的樣子,狡猾的巴圖又對他說道:“你也不用害怕,本大人向來是賞罰分明的。隻要你打敗了那邊的胡州雜種,我便把那個叫葉彩的女奴隸賜給你。怎麼樣?”話說這葉彩是敏國人,姿色雖不及林蜜,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一年前被巴圖從奴隸市場買來,玩了大半年之後,他也開始乏味了,便將她送進洗衣房,隻是偶爾把她叫到自己房間裏作一種生活的調劑。而孫敏早就對葉彩懷有企圖了,隻是礙於她是主人的私有財產,因此沒敢有所舉動。如今隻要打敗了楊翔,葉彩便可名正言順地歸自己所有,孫敏怎能不激動。因而他豪氣頓生,大聲對巴圖說道:“感謝主人給我這麼重的恩賜!”巴圖“哈哈”一笑,然後走到楊翔跟前,對他說:“胡州雜種,隻要你贏了,我同樣把那女奴隸賜給你。再補充一點,你如果敗了,不僅得不到葉彩,而且下一次亡鬥比賽,你是一定要上場的。”

站在一邊的武勝聽出來了,巴圖之所以要對那兩人說這些話,一是要測試楊翔到底有多大能耐,二是要讓這一場比試比上一場更加激烈。反正對於巴圖而言,一個葉彩實在是微不足道,他現在有了林蜜,再加上其他各色各樣的女人,早已是享用不盡了。而楊翔若打敗了孫敏,證明他比孫敏更強,那孫敏最後被淩遲處死,對巴圖來說,也便不足為惜了。

然而,武勝卻陷入了深深的憂慮:若楊翔勝,那孫敏便要死;若孫敏勝,楊翔便要參加十幾天後的那場真正的亡鬥比賽。他不想讓孫敏就這麼丟了性命,他也不想讓楊翔這麼早就真刀真槍地到亡鬥場上去拚命,畢竟一場亡鬥比賽下來,能活下來的人是寥寥無幾。但不管武勝心裏是多麼的擔憂,這場名為“測試”的亡鬥比試,還是按照巴圖的意圖開始了。

這場比試與邵拓對趙亮的那場大不相同,一上來,雙方便展開了令人炫目的對攻。孫敏不愧為一名經驗老道的亡鬥奴,他用盾牌護住自己身體的同時,右手的短劍也頻頻朝對方的要害部位出擊,有好幾劍讓武勝也暗暗叫好。不過,楊翔也絕不是省油的燈,他不僅一一化解了對方的攻擊,還不失時機地轉守為攻,朝對方發起淩厲的反擊,狠狠地挫了對方的銳氣。此時孫敏也開始冷靜下來,心想這楊翔確實不簡單,是自己低估了眼前這個對手,稍有差錯,等待他的將不是葉彩,而是淩遲處死。與孫敏不同,那楊翔始終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對手,隻是有一瞬間朝滿麵憂愁的武勝瞟了一眼。至於那巴圖,自然是萬分高興的。他雖對亡鬥技藝不是很精通,但還是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得出來,那楊翔比孫敏恐怕還要技高一籌。不過,他拿不準的是,這場比試到底會有怎樣一個結局呢?

此時,場上的局勢發生了變化。孫敏大喝一聲,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右手的短劍直直地向楊翔麵門刺去。在楊翔舉起盾牌準備擋開短劍的一刹那,那逼近眼前的劍鋒忽然消失了。楊翔一驚,再看時,那消失的劍鋒已出現在自己胸前約一尺處,正以高速刺來。孫敏這一招“聲東擊西”一氣嗬成,可謂天衣無縫。許多在場的亡鬥奴都認為楊翔這下是要敗在此劍之下了,因為他的盾牌已經被孫敏先前的虛劍所吸引,如今想撤回來擋眼前這致命一劍,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即使他想抽身而退,恐怕也是在中劍之後了。就在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勝負已定的時候,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楊翔突然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就這麼一倒,孫敏的那一劍便刺了個空,而與此同時,他也陷入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因為隻要楊翔順勢一滾,其手中的短劍便可刺中孫敏的襠部。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楊翔扔掉了盾牌,就地向前一滾,手中的短劍也同時刺了過去。但那支短劍卻並沒有落在孫敏的要害部位上,而是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手中的盾牌。驚慌失措的孫敏幾乎是下意識地連忙把自己的劍架在了楊翔的脖子上,伴隨著這個動作,這場比試也便結束了。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武勝一時間也是大為不解,以楊翔的身手,最後那一劍實在是大失水準。不過漸漸地,他還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當他用目光尋找楊翔時,楊翔早已沒入人群之中。

驚魂稍定的孫敏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汗,良久,才堆上笑容跑到巴圖跟前說:“主人,我贏了!我打敗那個楊翔了!”巴圖拍了拍他的臉說:“好!孫敏,你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我巴某人一諾千金,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去洗衣房把那個女奴隸抱回去了。”孫敏激動地幾乎要跪下了:“謝謝,萬分感謝我尊貴的主人,您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武勝看到孫敏這副樣子,深深地歎了口氣,又重重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到巴圖跟前說:“主人,如果沒別的事,我們還是繼續訓練吧。”“好,好。”巴圖點頭道,“你用四兩黃金買來的兩個胡州奴隸還真有點本事。好,你們繼續訓練,我也要回去繼續玩那個小賤人了。”言罷,他飛快地奔回了校長府。

白天的亡鬥訓練直到太陽下山之後才結束,雖然晚上還有室內的體能訓練要做,但吃過晚飯後,亡鬥奴們會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這會兒,孫敏已經興高采烈地去了洗衣房,其他亡鬥奴也各自找了個地方放鬆一下疲憊的身軀,而武勝則把楊翔叫了過來:“子騰,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楊翔回答說:“我不是很清楚,總教官。我猜,你是要跟我談談白天跟孫教官比試的事情。”武勝說道:“你猜得沒錯,我正要問此事。你實話告訴我,你最後那一劍是不是故意刺偏的?”楊翔答道:“你說什麼呢,總教官?不可能有那樣的事。我技不如人,輸給孫教官也是理所當然的。”武勝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你不用瞞我,我很清楚,你的實力遠在子速(孫敏的表字)之上。”楊翔一時沒有言語,須臾,才低聲說道:“果然還是瞞不過總教官的眼睛。是的,我是故意輸給孫教官的。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料想總教官一定不願看到他輸了比試後被巴圖淩遲處死。而我即使馬上去參加真正的亡鬥比賽,也還有生還的機會。再說,總教官和孫教官二人同是衛國人,情如兄弟,我那一劍,無論如何也隻能刺到他的盾牌上。”武勝聽了這話,心頭一陣湧動,然後緊緊地摟住楊翔的雙肩,說:“子騰,答應我,以後你和掘進再也不要叫我總教官了,你們二人也都是我的兄弟,跟子聰一樣,喊我的表字‘凱歌’就好了。”楊翔重重地點了點頭,回應道:“好!凱歌。以後你有什麼吩咐盡管說,我和掘進一定照辦。”“好。”武勝低聲說道,“子騰,你知道嗎?等我們去做的事情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