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夾在龍陵和謹涼之間,緊張的望著不遠處的兩道麗影。
隻是兩個女生,約略和自己一般大小,這二人的模樣身姿無一不是上上品,當得起傾國傾城四字。
這本應該是一幕極為賞心悅目的場景,隻是四周昏暗飛沙的戈壁再加上那一條條詭譎莫測的信天遊,帶給人的衝擊便隻剩下了遍體生寒的驚悚。
她們是什麼人?
池夏聽謹涼提到了拓魃族,還有雙生夢魘,這些名詞所代表的含義他不懂,事實上他到現在還是處於迷茫和清醒之間,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接踵而來的疑問讓他應接不暇,所以這時候再添一個疑問也無關緊要。
龍陵和謹涼的神情十分嚴峻,所以這二人定然不是如表麵上的那般美好,相反或許隱藏著大恐怖。
“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早先出現的女子凝望著龍陵的右手很久,而後又緊盯著謹涼的雙耳咂了咂嘴,臉上便顯出了疑惑的表情。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來問你。”
謹涼的鬥篷已經完全解下,露出了他欣長的身軀,池夏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薄薄的紗衣內裏竟然還穿著一件鎧甲,一件秀氣的烙印著銘文的明光鎧。
“拓魃族的雙生夢魘潛伏在我們四周,鑒於你們這一族群的嗜好,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們的動機不純。”
“既然同為六大皇族,你對我們這麼了解,那麼你就應該知道,如果真的想對付你們,你絕無可能那麼輕易的躲掉我們的偷襲,或者說你認為我們的能力僅止於此?”
名為雲稚的拓魃族少女微微昂著頭眼神乜斜,化作指環大小的信天遊悄悄的纏繞在她的右手無名指上,模樣頗為睥睨。
龍陵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因為如她所說,他方才並未感受到絲毫的殺意,如果那隻是試探,這番舉動倒也是合情合理並無破綻。
“那麼你們的目的是?”
龍陵與謹涼對視了一眼,後者也是稍稍沉吟了片刻,開口問道。
姐妹二人閉口不言,隻是視線都朝著一個人的身上望去。
謹涼愣了愣,撇過頭去看著一頭霧水的池夏,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
“你們也是為了這個家夥而來?”
謹涼後撤一步深吸了一口氣指著池夏滿臉的難以置信。
雲稚歪著頭聳了聳肩,而後她的姐姐,名為雲梭的女子終於開了口。
“他是此次唯一的人類,是嗎?”
龍陵的右手逐漸放鬆,看著她沉默的點了點頭。
聽到他的回答,雲稚忽然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緊接著她無名指上的鱗繩開始旋轉。
“那麼,就沒錯了。”
雲梭的臉上透露著十分的冷靜,而後她的眉心泛起了水波般的漣漪。
龍陵的右手砰然握緊,所有的鱗甲在她說出‘沒錯’兩個字的時候驀然張開,吐出無數道墨黑色的冰霧。
“等等!”
謹涼重新站回池夏的身邊,眼睜睜看著她的眉心鑽出了一條皙白色的鱗繩,舉起右手攔在身前倉促的問道,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雲稚的手上,那條早已顫動不安的信天遊衝天而起,完全舒展開了三丈身軀上的所有鱗甲,如龍似蛇般一個擺尾之間就消失不見。
而此時龍陵的全身已經被墨黑色的冰霧所覆蓋,謹涼的身上,那件明光鎧忽然開始解體,那無數金色的紅色的流光從他身上不斷飛出,逐漸在空中描繪出一朵孤高冷玨的梅花圖紋,而後謹涼的手掌朝下狠狠一拍,大地震顫之下無數的沙土紛紛揚揚遮住了眾人的眼,池夏捂著口鼻驚訝的發現腳下有絲絲縷縷的銘文在衍生,定眼望去,正是方才凝於空中的梅花。
而那六瓣的梅花方才成型,雲稚的信天遊就已然臨近,澄明的白色焰火從鱗繩上突兀的冒出,一捧絢爛的煙花就此合著剔透的梅花綻放,而隻一瞬的驚豔過後,煙火凋零梅花敗落,雙雙歸墟。
“六瓣膽瓶梅,食鯪族眾多皇子中隻有一個人擁有,可是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雲稚輕踏著那蜿蜒曲折的信天遊踱步而來,眼神中竟多出了一絲玩味。
謹涼的身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身旁的池夏隻能眯著眼睛才能看清他的模樣,因為那光太過奪目,隻一眼他的雙目就充斥了淚。
“拓魃族的雙生夢魘,被譽為冥界異種噩夢的存在,之前卻從未有過任何關於你們的傳聞,你們蒙蔽了世人如此久的時間,如今現世所圖的竟然是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