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看著黛玉道:“娘子,你起來這麼早做什麼?”黛玉嗔怪的看了水溶一眼,道:“是誰說要帶我去城外的黛園去走走的?我們好久都沒有去了呢。”嬌嗔的語氣讓水溶更為好笑,坐起身來,拿過一旁的大氅綿綿密密的給黛玉披好,笑道:“傻丫頭,這才什麼時候,哪裏有這麼早的?”
黛玉嘟了嘟菱唇,清眸流轉,顧盼流波,不滿地道:“自然要早些過去,快些起來,不許耍賴。”水溶搖了搖頭,卻仍是站起身來,道:“好,好,娘子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整個人都是娘子的,自然聽從娘子的吩咐。”帶笑的語氣更為戲謔,讓黛玉瞪了他一眼,卻亦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用過早膳,水溶便攜著黛玉往城外的黛園而去,望著春日清晨的一片盎然,空氣中花香和清晨清新之氣讓黛玉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嬌顏上一絲淺笑更為嬌妍絕倫,纖白的小手卻是想要伸出車窗之外。
水溶攬著黛玉在懷中,將黛玉調皮的小手拉回來,握著她微涼的小手,有絲不悅地道:“你這丫頭,清晨的濕氣極為重,瞧你的手都是涼的。”黛玉回眸俏皮一笑,秋水明眸更為俏麗動人,更是偎緊了水溶懷中,汲取點點的溫暖,心中卻是滿滿的安心,小手卻是調皮的放在水溶的臉上。
水溶點了點黛玉的俏鼻,道:“淘氣。”將黛玉的手放在他的大手之中,輕輕的揉搓著,直到黛玉的纖手有了些許的溫度,方才罷了。
到得黛園,水溶跳下馬車,扶著黛玉慢慢下車,進的黛園後園,黛玉望著滿園的桃樹杏樹,牽著水溶的手走進園內,點點笑意漾在嬌顏之上,望著盛開的杏花,豔態嬌姿,繁花麗色,胭脂萬點,占盡春風,不由得更為笑意滿麵,素手輕輕扯動垂柳細條,細嫩嬌牙黃金縷,和林中桃花杏花相映成輝,忽而翠綠盈人,忽而嬌嫩柔美,或粉,或白,或紅,色澤仿若冰綃胭脂,秀色怡人,點點滴滴,層層疊疊當真如綠波飄蕩,落花逐流。
樹旁一彎清透小溪緩緩流過,雪白杏花紛飛似雪,正如:“‘一波春水繞花身,花影妖嬈各占春。縱被春風吹作雪,絕勝南陌碾作塵。’岸邊杏花,水中倒影,姿態妖嬈,各顯芳姿,這幾句倒是盡顯了此時這般景致,可見王安石看的極為透徹了。”輕柔嗓音緩緩輕揚,宛若溪水緩流,點點清透浸入人心。
望著花樹之下的清麗佳人,水溶的眼眸愈發深不見底,上前請請摘掉一朵桃花,簪在黛玉鬢發之旁,點點深情愈發濃烈,牽著黛玉的小手緩步而行,沿著小溪輕輕散步,岸邊垂柳輕拂麵上,絲絲碧綠波濤,透徹心扉。
走的有些累了,水溶扶著黛玉走至杏林亭,緩緩坐下,斜靠在闌幹之上,望著亭外翠柳的波瀾起伏,仿若碧濤波浪一般,起起伏伏,翠色奪人。
看著水溶至始至終都是溫柔的笑意,黛玉亦是輕柔一笑,忽而想起一事,仰首看著水溶道:“沐涵,先前母後所說我們之前就已經定了親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絲疑惑漾在清澈明眸之中,輕蹙顰眉,心中有些不解,若是早已經定了親事為何自己從來不知?
水溶輕輕撫平黛玉的蹙眉,笑道:“這件事情,我也是在求得了聖旨之後,母後方才告訴我的,當日裏父皇在世之時,我們的親事就已經定了下來,隻是沒有公開旨意而已。”
黛玉聽了更為疑惑,道:“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呢?”這是黛玉心中最大的疑惑,若是果真訂了親事,必定是林如海夫婦同意的事情,如何能不公開旨意?又如何不讓自己知曉?若是果真錯過了,那求的這聖旨又有何意?
水溶攬著黛玉入懷,望著黛玉嬌美的小臉,歎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著母後話中的意思,這件事情在當年極為複雜,是以旨意便壓了下來,真正的原因我也隻是略知一二,卻是不完全得知。”
黛玉更為疑惑,水溶俊顏之上亦是一抹不解之色,當年之事,黛玉有些不解地道:“那爹爹為何不告訴我?”水溶愛憐的理了理黛玉的秀發,道:“當年江南玄墓寺的主持了緣大師曾告訴過嶽父嶽母大人,凡事不可強求,雖然訂下親事,卻也要看我們來日裏的緣分,若是強行下旨賜婚,後果會不堪設想,是以這件親事便壓了下來。”真正的來龍去脈,水溶亦不是很清楚,略略知道的便就是這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