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聽了麵上一閃,道:“你是薛家的姑娘?”寶釵留神細細打量了那李正一番,心中有了一番計較,可憐兮兮的垂首道:“奴婢正是當初紫薇舍人之後薛家之女。”
李正眸子更為深沉的看著寶釵,沉吟了好半日,卻是沒有言語,看了看薛寶釵,道:“既如此,夫人暫且就將她仍留在這裏,日後再做處置。”
那知府夫人答應著應了下來,嘴角一抹冷毒的笑意,讓寶釵更是打從腳底板竄起涼意,渾身冷颼颼的不敢有絲毫的對視。心下卻是暗中焦急不已,若是此時再不自救,隻怕當真是要死在了這個荒廢的小屋子裏。
她知道那李正的目的,身為他的枕邊人,雖然沒有知府夫人知道的多,但是依著她八麵玲瓏的性子,也會猜個十之八九。
如今聽了李正的話,如同五雷轟頂,看著李正眾人往回走的身形,急忙上前扯住那李正的衣袖道:“求大人開恩,奴婢有些話可以告知大人,請大人饒了奴婢吧。”
那知府夫人上前揮開寶釵的手臂,道:“你這個小賤人,大人也是你能直喚的?快些滾回去閉門思過。”厭煩的揮掉了那寶釵的雙手,嫌惡的撣了撣衣袖!
寶釵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看著他們仍舊離去的背影,惡毒的目光狠狠地看了那知府夫人一眼,揚聲道:“奴婢知道大人如今心心念念想要查出來的那一對夫妻的身份。”
一句話如同激起千層浪,那李正急忙回身道:“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寶釵點了點頭,嘴角含著一抹嫵媚的笑意,道:“隻怕大人饒了奴婢,奴婢自然會告訴大人。”
那李正急忙拉著寶釵起身,無視身後知府夫人怨毒的眼眸,道:“本大人答應你,饒恕了你,快些告訴我,他們是誰?”
寶釵淡淡一笑,道:“他們兩人就是當朝的北靜親王夫婦,水溶和林黛玉。”咬牙切齒的恨意,念出黛玉名字之時,更為恨意綿綿,卻不知,黛玉至始至終不曾害過她,更是不曾做過什麼,竟是讓她這般的怨恨不已!
聽得薛寶釵說出口的兩個名字,那李正登時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卻原來,他們便是北靜王爺夫婦。
原也是有些懷疑他們的身份,畢竟北靜王爺夫婦秘密離京的事情,雖然不是人盡皆知,卻是大小的官員皆有所耳聞,更是不想,這江南沐家原來和皇室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件事情極為棘手,思及這幾日一直與水溶之間的摩擦,不由得更是冷汗直冒,握了又鬆開的手中盡是黏濕冷汗,水滲慘敗,一大部分的原因皆是敗在了水溶的手上,如今自己手中所握權勢,別說動搖宇朝江山,就是動搖沐家尚且一半不足。
看著那李正沉凝的容色,寶釵心下有些忐忑,那知府夫人卻是旋即揪著寶釵的耳朵,厲聲責問:“為何先時你見到他們之時,始終不肯告訴老爺?”
那寶釵痛得有些心中惱怒,道:“當初奴婢見到他們夫妻兩人,回來尚且沒有機會告訴老爺,便已經被夫人押在了這後院柴房,奴婢是有口難言。”眉梢眼角的薄薄怪責卻是看向了那知府夫人。
那知府夫人聽著寶釵狡辯的言語,更是恨得牙癢癢,眸光之中更添十分的冷怒,道:“如今你倒是討了巧,你這個小賤人,當真是沒有了臉麵的東西。”忿忿然的放開了嵌著她耳朵的手,不安的立在李正身後。
那李正看了看知府夫人,回身道:“既然如今知曉他們的身份,咱們也該上門拜見才是。”說著又道:“你好生的吩咐兩個丫鬟照顧著薛姨娘,若是有什麼閃失,本官可是拿你們試問。”
眸子看著身後的丫鬟,卻是餘光眼角掃過知府夫人,饒是素日裏極為霸道蠻橫的知府夫人,亦是極其明白,若是這李正惱怒起來,當真是六親不認,遂諾然的點頭,冷冷的眸子卻是瞟向寶釵略有些得意的麵容之上,更添了三分的冷冽!
轉身走出庭院之時,卻是對著那知府夫人使了個眼色,知府夫人會意的點了點頭,恭送那李正離開之後,便淡淡地道:“你們好生的服侍著薛姨娘,務必要盡心盡力,費盡心思的好生服侍著。”
長長的丹寇指甲,劃著錦緞之上的牡丹刺繡,血紅的唇瓣勾勒出一抹冷毒殺意,無知的蠢婦,當真以為世間之人皆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