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曆年是小孩字們的專屬節日。玩鞭炮、放煙花、拜年,我們都樂此不疲。“老八,老八,快出來。”聽見小川在我家牆喊,我拖了一掛爆竹,狂奔亂跳的跑出門外。“走,找徐小軍和老圓子他們去。”我把從家裏偷來的爆竹,塞的每個口袋都鼓鼓囊囊的。“我靠,你找死啊!偷了那麼多,我隻有擦炮而已。”小川被我身上的軍火嚇傻了。我鄙視的對他說:“我*,你那個不過癮,一點都不響。”
很快我們把徐小軍和老圓子從家裏拽了出來,真搞不清楚,那時候我們膽子怎麼那麼大,居然那麼不要命的玩爆竹,現在想起來都後怕。如果抗日戰爭的時候,每個人都像我們一樣英勇的話,小日本鬼子那幫矮蘿卜早他媽回家吃奶去了,可能曆史上的南京大屠殺也不存在了。
徐小軍興奮的喊著,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快來,老八、小川,看,這是什麼?”“牛屎啊,誰不認識?”我們都覺得小軍在小題大作。“哎,你們說我們把爆竹插在這上麵玩,怎麼樣?肯定很刺激。”小軍果然很有領導的風範,每次提議都頗具創意。“奧,哈哈-----好!”領悟小軍的意思,瞧我們這幫屁孩樂的不成。還是小川膽兒大,第一個以身犯險。隻聽得“嘭”的一下,牛屎被炸開,牛屎渣滓奮力的向四麵八方的擴散。
看見小川的成果並不是很理想,我按捺不住了。“讓我來,看我的,都閃開。”我側著身子去點引線,其實我心裏挺害怕的,那可是相當臭的牛糞啊!引線“哧哧”的燃燒著,“唆”的一下爆了,牛屎四散逃離,瞧我那一臉粘滿了牛屎。“不可能啊,怎麼會那麼快呢?”我一邊擦著臉上的牛糞,一邊埋怨著。小軍、老圓子和小川都笑的東倒西歪,甚至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哈哈,老八,你真牛*。”雖然我當時滿臉牛屎,可是我還裝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沒什麼,正常,你們敢嗎?有本事誰再試一下,別光笑啊。”
當時我一定把自己當成剛炸了鬼子碉堡的英勇戰士了,隻是我滿臉不是鮮血,而是牛糞,其它沒什麼區別。我擔心的倒不是戰友們笑話我,怕的是會遭到三娘的教訓,等我們這幫孩子都散了後,我一個人跑到小池塘邊又洗又擦。
我炸牛屎這還算不了什麼,有一次,一個孩子竟然把爆竹塞在我家牛*裏炸。三娘說我家母牛在爆炸的那刻,像被電擊似的掙斷韁繩,狂野的衝出村外,那會兒它要是知道誰幹的,肯定用牛角頂死他。可憐的母牛絕望而憤怒,一陣風似的跑到村外的高岡上,事後把它給牽回來,看見*上都被炸爛了,那上麵的猩紅的血跡便是鐵證。
其實他們本該是自由的,被人類無償使用勞力不說,還受到這樣的虐待,看到母牛猩紅而驚恐的眼神,我掉下了眼淚。我以風的速度奪門而出,後來幹這事的二蛋子被我抓到了,那屁牙子還跟我裝傻,被我揣了幾腳後承認了,傻笑著:“我隻是玩玩而已,誰知道它反應那麼大?”我二話不說的又揣了他一腳。“去你媽的,我來把爆竹插你*玩兒試試,滾,以後別讓我看到你,看到你我他媽手就癢。”那孩子立馬扯著褲子,吸著鼻涕落荒而逃。
自從那次爆竹事件後,母牛好幾天都不讓人靠近他,看見誰它都怕。其實最難過的是三爺和三娘,三娘曾跟我說牛是大牲口,最通人性了,通常牛年老之後,都會遭到宰殺的待遇,那刻它很清楚,它會掉眼淚,好象是在乞求人們不要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