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你到什麼地方去呀?”
割草的孩子說:“我就是來找你呀!”
小張像招待客人似的,從旁邊找來一個凳子,讓對方坐下來。這個大孩子看到小張手中烏黑發亮的小馬槍,饞得眼睛在發熱。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摸,就是摸一下也是好的,可是小張把槍挪開了說:
“你的汗手不要弄髒了槍。”
“讓我拿一下不行麼?”
小張嚴肅地說:“老朋友!這可不行,戰士的槍是不能交到別人手裏的,這是紀律。”接著小張就用安慰的口氣對割草的孩子說:
“老朋友!你不要生氣,戰士是不能違反紀律的,你到這裏來有啥事麼?”
割草的孩子說:“就為了這個呀!我來找你,就是想要求參加你們的隊伍。”
小張說:“你那天在鐵路上親眼看到了,革命可是很艱苦的呀!”
割草的孩子說:“再艱苦我也不怕,你給我一支槍吧!”
小張說:“你來參加,我歡迎,可是我可不能給你一支槍,這是大隊長的事。”
“那麼,你就領我去見大隊長吧!”
小張帶著他見了劉洪。劉洪一看他倆又在一塊,就笑著說:“你們是打出來的朋友呀!”
小張向劉洪大隊長轉達了這個孩子的請求,劉洪聽了以後就問小張:
“他是你的朋友,你覺得他怎麼樣呢?”
小張說:“在鐵路上我倆交過手,他是很勇敢的。”
劉洪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割草孩子,並和他談了話,最後,接受了他的請求,發了槍把他編進小鬼班。
劉洪很喜歡這些小鬼,到哪裏去,經常帶著他們,教導他們如何打仗,怎樣才算勇敢。這些小鬼們都很聽大隊長的話,一切都按著劉洪的命令行事,每次任務,都出色地完成。
這時,蔣匪軍正在調動兵力,策劃對魯南解放區大舉進攻。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劉洪帶著一個長槍分隊,還有小鬼班,到鐵路東棗莊一帶去了解敵情。
他們經過一夜的行軍,天亮時,來到了棗莊西北的山腳下,前邊有個小嶺,道路是從小嶺的右邊繞過去的。劉洪帶著隊員們剛繞過小嶺,就和一隊蔣匪軍遭遇了。
由於小嶺擋住了兩下的視線,當相互看到時,已經碰到一起了,兩下的隊伍馬上拉開,激烈的槍聲就響起來。戰鬥開始了。
劉洪眼快,一發現敵人,一邊命令長槍分隊衝上去。一邊拉著小鬼班搶占了身邊的小嶺。長槍分隊勇猛地衝進敵陣,和敵人展開了白刃肉搏,在手榴彈爆炸的煙裏,刺刀在閃著光,敵人廝殺了一陣,丟下了一些屍體,往後潰退了。
不一會,敵人又組織了兩個班,向長槍隊展開了反擊,敵人的兵力和火力顯然占了優勢,長槍隊的勇士們拚全力頂住敵人,戰鬥成了拉鋸狀態。
劉洪在小嶺上,用機槍掃射著敵群,但是終於眾寡懸殊,長槍隊支持不住,漸漸地向後退下來。
這時,小鬼班惱火了,戰鬥一開始時,他們是趴在小嶺上用火力支援長槍隊,現在眼看長槍隊頂不住了,他們紛紛地向劉洪請戰。
小張說:“大隊長,讓我們衝出去吧!”
小朱說:“大隊長,讓我們殺下去吧!”
小銀說:“再不能等了,大隊長快下命令,我們準備衝鋒!”
劉洪一咬牙,向南指一下進攻方向,叫道:
“從敵人的側後,給我衝!”
接著劉洪就端著機槍,掃射著敵人,帶著小鬼班,衝下來了。在接近敵人時,小鬼班打出一排手榴彈,借著爆炸的煙霧,就像一群小老虎,從敵人的側後殺過去了。
敵人正想追擊長槍隊,竟想不到身後義殺出一支隊伍,就扭轉身應付,這時長槍隊一看小鬼班來接應了,士氣大振,就折回頭,又向敵人進行反擊。
敵人受到前後夾攻,陣容大亂,又經過了一度激戰,敵人一個加重排全部被消滅。
戰鬥結束,劉洪看著小鬼班的每個小戰鬥員,他們的衣服上第一次出現了敵人刺刀戳破的、子彈打穿的痕跡。可是他們的刺刀上也染上了敵人的鮮血。他們汗漬的臉上蒙上了炮火的黑煙。
經過一夜的行軍及這場惡戰,他們是疲勞了,但是很可以看出,這些小鬼們現在是被真正的戰鬥勝利所鼓舞著。這次,他們的勝利是從經過搏鬥,擊倒了敵人以後所攫取到的。
劉洪對著小張和所有的小戰鬥員們說:
“打得好,現在你們已經真正的成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