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那個女子(1 / 2)

文心從來沒有跟母親有過這樣尖銳的矛盾。隻能說,愛情能夠使女人勇敢,也能使女人愚昧。做出決定的瞬間,文心還是堅決的,但是真正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慌張,仿佛是怕自己後悔,她加快了步伐。

空調的冷氣本來有些涼意,但文心的額頭和脊梁卻沁出細密的汗珠。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文心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猶豫和思考的時間。

吳萌有點兒擔心說:“還是誰跟著文心去一趟吧,免得出什麼意外。”

柳枝說:“岑晴海自告奮勇,已經跟上去了。”

霍圓圓眼睛瞪得溜圓:“她是怎麼說的?”

“她很積極地說‘這種熱鬧怎麼能沒有我呢?’。”

“我的天!你居然就讓她去了?”

柳枝安慰道:“岑晴海雖然有點兒小毒舌,但其實滿熱心的,不用太擔心。”

吳萌和霍圓圓同時歎道:“但願如此。”

“文心,等等我啊!”岑晴海在大街上追逐著疾步而去的文心,拚命地呼喊,文心隻是衝衝往前,對身後的呼喊全然不搭理。人群擠擠挨挨,非常不利於追蹤者,岑晴海掏出香巾紙擦了擦,轉了轉眼珠索性裝出一股哭腔大喊:“文心,不要丟下我,你是我的心肝寶貝,親愛的,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整條大街頓時轟動,同誌聽多了,真正的拉拉卻著實沒見過幾個,前前後後的人都聚過來看好戲。文心被當街圍觀,一時難以脫身,還聽見人們七嘴八舌對她品頭論足,氣得要哭。岑晴海趁機撥開人群貼上去。

文心怒氣衝衝地發火:“你胡說八道什麼?”

岑晴海理直氣壯地說:“開個玩笑嘛,誰叫你不等我?”

人群憤憤地說聲“切”,對岑晴海比了個中指,然後紛紛散去。岑晴海一一回瞪,口中還不依不饒地回敬:“切什麼切,你們這些心術不良的家夥,我還沒切你們呢!”

文心埋著頭,甩開步子跑,一心想把岑晴海丟開。不過岑晴海到底年輕,活力四射,腳程不慢,始終緊緊跟著。文心邊跑邊回頭,慌張中差點兒撞上一個女子。

她口中連聲道歉,定睛一看,駭了一跳,這女子臉頰瘦削,肚腹微微凸起,顯然是個孕婦,被那麼一帶,差點兒坐在地上。文心幾乎就惹了大禍!她臉色青白青白的,血色全失,頓時顧不上何方之事。

“你沒事吧?”

那女子穩住身形,也不答話,隻是微微啜泣。文心嚇得不行,趕緊將女子扶著坐在路邊的階梯上,一個勁地檢查她的傷勢。其實文心隻是從她身邊擦過,她受了點兒驚嚇,倒沒有真正受傷。

岑晴海見女子哭得古怪,不禁撇嘴說:“別演戲啦,碰瓷已經不流行了。你要覺得自己哪裏不舒服,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有傷我們負責,沒傷自己付錢啊。”

文心恨她一眼怒斥道:“請你離我三丈遠。”

岑晴海哼了一聲,退後兩步說:“一丈是三米,三丈了不起是十米。”

那女子哭哭啼啼地抬起頭看到文心,忽然像看見親人一般撲進她懷裏說:“我認識你,我在永懷館見過你。求求你帶我去見辛姐,我已經不想活了!”

文心大駭,捧起女子的頭細看,依稀想起這個女子確實來過永懷館,那時候她還不認識何方,女孩子苦苦求親晴,讓她教會自己奪回善變的男友,那時候,她無怨無悔地宣告:即便父母從此不相認,她也不能放棄與男友的相戀。親晴什麼也沒教她,隻說時候未到,讓她在知道自己要什麼或不要什麼,有一個合適的人出現時再來找她。

文心依然記得她最後留下的決絕而心酸的話:“隻怕我已不能愛別人更多。”

轉眼不過四五個月,情勢大大超出想象。文心略有猜測,但不敢妄下判斷,隻得與岑晴海一道把女子扶到旁邊的餐廳坐下,替她叫了杯熱牛奶。女子伏案哭了好一陣,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或者從來隱忍無人可訴,以致今日淚河決堤,欲訴還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