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澈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一碰到莫黛,他身為男兒家該有的矜持統統都化為虛有了,嚐不夠她馨香柔軟的唇,師父說過有一種花叫做罌粟,嚐之便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想莫黛便是那種花,直讓他無法自拔,但莫黛卻又不似那花會致人於非命,她隻會溫柔地治愈人。
“莫黛,千澈,你們在裏頭嗎?吃飯了!今日尚叔他們做了飯,有辣椒小炒肉,清蒸蛋羹,還有紅燒魚呢,快些出來吃飯了!”蕭笑衝著緊閉的藥房大喊道,剛才她找了一圈,也喊了一圈,既然別處沒有,那定然是在藥房內了。
莫黛擔心蕭笑會砸門,於是便有些慌亂地推著沐千澈,可沐千澈依舊不放開她,而且還猛地將她打橫抱起輕輕地放到藥房的木榻上,自己也跟著壓了上去。
沐千澈太過反常了,莫黛不由地探手觸他的額頭,一觸之下果然燙得厲害,難怪剛才他吻她時,她感覺到他的唇炙燙得厲害!
“千澈,你病了!”莫黛伸手又去推沐千澈,卻不想沐千澈直接捉了她的手放到唇間吻著,繼而竟像個孩子一般趴在她胸口蹭了蹭,貼著那柔軟的起伏滿足地歎息了一聲,之後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莫黛爬起身,將沐千澈放到木榻上躺好,且替他蓋了薄被子,一臉情動的紅暈因為沐千澈病了而瞬間褪盡。莫黛拉開門走出來,在蕭笑打趣她之前,她一臉嚴肅地說道:“蕭笑,千澈病了,額頭熱燙得厲害,我今日就先回家了!”
“啊?病了?”蕭笑一時反應不過來,尤其是聽到生病的人居然是身為大夫的沐千澈。
“嗯,我去找輛馬車來。”莫黛說完便穿過大堂出了按摩館,然後恰巧遇到送客人到一家客棧住宿的李丫,於是便租用了她的馬車。
莫黛將沐千澈抱上馬車,李丫見了立時又誇莫黛對待相公真貼心。
蕭笑看著馬車離去,不禁有些納悶,在她的想法裏大夫是不會生病的,畢竟是大夫嘛!
“蕭姑娘,怎麼了?”尚同再次過來叫蕭笑吃飯時,發現她愣愣地朝門口看著。
“莫黛和千澈回去了。”蕭笑說。
“哦,我聽娘說了,說是沐公子生病了。”尚同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是人都會生病,“爹讓我過來喊你去吃飯,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嗯,好,謝謝!”蕭笑衝尚同笑了笑,發現他不知為何臉紅了,蕭笑忽然想起自己腰間掛著的荷包,臉也不由地紅了起來,不過她這人向來是心直口快的,於是小聲對尚同道,“同公子,你送我的荷包我甚中意,謝謝你!”
“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我的手藝也不是太好,你不嫌棄就好!”尚同的臉更紅了。
“不不不,我覺得甚好甚好!”蕭笑的臉也更紅了。
“當真?”
“當真!”
尚同開心了,忽然將蕭笑拉到大堂的屏風後,又從袖內摸出一個藍布裹起來的小布包遞給蕭笑:“這,這是我從首飾鋪買的,也不知你中意不中意!”尚同有些不自然地說道,眼神飄閃不敢看向蕭笑,但又忍不住想去看蕭笑的反應。
蕭笑有些詫異地一層層解開那層藍布,然後見到兩枚小小的水滴形狀的紅色玉石耳墜,一瞬間她的眼裏泛起了熱潮:“謝謝,謝謝……”從小到大,除了弟弟蕭笙給她做過新衣,除了莫黛送過她母雞外,她還從未從別人那裏收到過禮物,一時間感動得想哭。
“你中意嗎?”
“中意……”
“那就好,嗬嗬……”尚同靦腆地笑了笑。
“阿同,蕭姑娘,吃飯了!”尚達也過來喊他們吃飯,蕭笑不由地有些慌亂無措,急忙從屏風內走出,卻不小心絆到了屏風一角,整個人將屏風壓倒在地,然後,尚同在她身後驚得目瞪口呆,而此時,尚達默默地看了蕭笑和尚同一眼,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大堂。
蕭笑窘得想去死,忽然想到她之前感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了,於是她有些不確定地問向尚同:“同公子,達公子是不是厭煩我啊?”
尚同一怔,隨即便道:“不是不是,大哥隻是太過老實了,他其實是對你……”尚同在蕭笑真誠的眼神下實在說不出謊話來,臉色白了白,最後一咬牙說道,“不管大哥如何,我歡喜你是事實!”
蕭笑被尚同表白,一時間又有些發懵,而尚同則以為她是在猶豫,眼神很受傷,一轉身跑出了按摩館。
蕭笑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啊?
這廂李丫駕著馬車朝莫府駛去,途中再次發揮她說話的特長,這回她說到的是官配場的事情。她說古渠縣又押送來一批帝京官家犯罪的男子,已經到達古渠縣的官配場了。說來,古渠縣的官配場離水泉鎮不遠,就在縣衙府附近,那裏有一大片荒地,不怕官配場裏的男子沒活幹。
她又說到水泉鎮上早十年有一女子宣誓隻愛一人,當真也隻娶一夫,可是被她的鄰居向官府揭發了,於是官配場來人,將已服役一年的五名男子強硬塞給女子,於是女子發誓隻愛一人的做法成為了整個水泉鎮的笑柄,那女子後來忍受不住,就搬離了水泉鎮。
李丫說到這裏不由地覺得好笑:“我不知那女的是怎麼想的?我們女人一旦成年了,那方麵的需要是極其凶猛的,隻娶一夫那不是愛,那是害,一夫壓根兒就滿足不了好不好?比如我吧,我一個夜晚……”
“咳咳,前方就到了,這是銀錢,你收好!”莫黛急忙出聲打斷李丫的重口味閑聊,拜托,你家的閨房秘事請別拿出來炫耀成嗎?
李丫停下馬車,收下錢,摸了摸鼻頭道:“是我趕車趕得太快了嗎?我還沒感覺就到了,話都還未說完呢!”
莫黛抱下沐千澈敲了敲大門,不多會兒便見蕭笙過來開門了。
李丫仍然賴著未走,一見蕭笙出來立時又誇上了:“哇,姑娘,你相公真俊呢,你可真有福!”
蕭笙的臉紅了紅,而莫黛則直接閃身擋住李丫的視線,嗬嗬了一聲,而後進了院子,關上大門。李丫吹了聲口哨,調轉馬車頭往回趕,一邊趕車一邊自言自語道:“我一晚上可是至少需要兩名相公陪著的,也不知剛才那位姑娘一晚需要幾個,不過瞧她細皮嫩肉的小身板,怕是一個都夠嗆,不會反過來被相公那啥了吧……嘻嘻!”李丫想到某個男壓女的場麵,笑得甚是猥瑣。
前院沐千澈的房內,莫黛已用烈酒替沐千澈擦了身,可他的熱度絲毫不降。莫黛將木盆端出去,門外,許韶林、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皆一臉擔憂之色,莫黛衝他們笑了笑:“爹,不用擔心,豐大夫不是說了嗎?千澈可能是昨夜受了涼,故而才發熱的,等藥熬好了,喂他吃下便可!”
許韶林歎了口氣,不經意地說了句:“昨夜不是你們的洞房之夜嗎?現下天氣也不冷,好端端的怎會受涼的?”
許韶林說完尚無所覺,而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卻詭異地紅了臉,莫黛見狀,立時又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昨夜,昨夜啊……
“那我們先回後院熬藥了,順便煮點清淡的粥,待阿澈醒來再吃!”許韶林領著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回去了。而莫黛則打算再去重新打盆涼水過來。
房門前隻餘莫小羽、莫小翼和丸牛扒在門邊朝裏頭張望,他們不敢進去,因為祖父說澈爹病了,他們進去會打擾到澈爹歇息。
莫小羽擔憂地說:“澈爹病了,什麼時候會好呢?”
莫小翼則高興地說:“爹,飛飛!”說著還伸著小手臂,學著沐千澈的模樣猛地一蹦,由於用力過猛,一屁股摔坐在地,他也不哭,爬起來又繼續歡呼著,“飛飛!”
莫小羽糾結著小眉頭像個小大人一般對莫小翼道:“澈爹病了,不能飛!”
莫小翼不明白,眨巴著大眼睛:“飛飛!”
莫小羽:“不能飛!”
莫小翼:“飛飛!”
“不能飛!”
“飛飛!”
“啪”莫小羽打了莫小翼的胳膊一下,莫小翼從來沒被哥哥打過,隻這並未用力的一下便讓他感受到了滿心的委屈,嘴一撇,“哇”地一聲嚎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爹,見到莫黛回來,猛地撲過去抱住她的小腿:“涼……”一邊哭一邊將眼淚鼻涕都抹在莫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