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娘找這裏最美的公子來,老娘有的是銀子!”
“嘖,這兩個不行,體格粗壯得像熊,你們是想要按死老娘嗎?”
“老娘瞅著那藥房裏坐著的神醫不錯,瞧那修長的十指,摸在身上想必甚是銷魂,就他了!”
“你們還愣著作甚?快去……誒?誒?你想作甚?老娘警告你,你可不要亂來哦,老娘可是練家子……”
自稱自己是練家子,進了按摩館泡完湯後所列出的要求倒像是個嫖客的某個腦滿腸肥的女子,似一攤白花花的肉鋪在按摩房的木榻上,她每說一句話,莫黛交扣的十指便哢哢響上一陣,嚇得她渾身的肉都在顫抖。
“客人,我瞅著你印堂發暗,眼圈發黑,麵色蒼白,喘氣泛虛,想來是縱欲過度,夜不成寐吧!”莫黛揚起一抹職業的笑,八顆白牙森森地列隊而出。
女子見莫黛這架勢便有些瘮的慌,但莫黛句句都說中了,她近來是有些貪歡了,每日裏睡得不好,精神不濟,脾氣還暴躁。
莫黛見女子愣愣地說不出話來,繼續道:“客人,你曉得自己腎虧了嗎?近來有沒有尿多把持不住的症狀?”
女子大駭,近來她是有些氣喘發虛,咳嗽劇烈一些還會迸出尿來。但這些情況莫黛是如何知曉的?
“請不要質疑我們按摩館的專業能力,我不曉得你之前是在哪裏按的摩,但是來我這按摩才能真正讓你的身體放鬆下來,我們定會讓你全身氣血通暢,夜夜好眠!”莫黛說著便動手按摩,按得那女子殺豬似地痛叫出聲,但漸漸地又開始舒服地哼哼,最後睡得人事不知。
待女子醒來後,說道:“確實是姑娘你們這裏按摩得好,但是洗泉客棧更誘惑,都是年輕俊俏的公子在做按摩,甭管人家按摩得到不到位,總之,客人就是對那裏趨之若鶩。姑娘,念在你幫老娘按摩得舒服的份兒上,老娘下回定然也是會過來的,但老娘這心裏其實還是想著能有美貌公子來替老娘按摩,花錢不就是為了新奇享受嗎,你說是也不是?”
莫黛笑著將女子送走,回轉身,臉色便有些難看,還想要美貌公子按摩,當她這按摩館是什麼了?好個聶金多,不但效仿她設立按摩服務,還將此服務朝肮髒齷齪的陰溝裏帶,當真欺人太甚!
晚間回到家,莫黛的心情便有些低落,一直糾結著眉頭不說話,一家人也跟著情緒不高,晚飯的氣氛異常沉悶。莫黛一回神,立時鬆開眉頭,笑著道:“都怎麼了這是,我隻是在想事情而已,來來,吃菜吃菜,嗯,阿笙做的這道菜真好吃!”莫黛夾一筷子青辣椒炒雞蛋放入口中,連連稱讚。
蕭笙也跟著笑道:“妻主,這回你說錯了,這道菜不是我做的,是無風做的!”
莫黛一怔,隨即便看向莫無風:“無風做的?”
莫無風羞窘地點點頭,而後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我正在跟蕭笙哥學廚藝。”
“真能幹!”莫黛讚道。莫無風愈發羞窘起來,但見到莫黛愛吃他做的菜,他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
莫小羽見莫黛誇自己的爹,也覺得甚是高興,於是說道:“娘,我長大了也要學做菜給你吃!”
莫小翼:“嘿嘿,涼長大吃!”
蕭笑此時打趣:“你們將來長大了,做的菜是給你們的妻主吃的,你娘吃不到!”
“不,我不要妻主,我隻要娘!我要做菜給娘吃!”莫小羽無比堅定地說道。
莫小翼:“不要氣堵(妻主),太(菜)涼吃!”
因為莫小羽和莫小翼的童言童語,飯桌上的氣氛又再度活躍了起來。
吃罷晚飯,莫黛又到竹林內躺著,三個小的和丸牛又跟著了,待三個小的睡著之際,丸牛不由地問莫黛:女人,你在琢磨什麼呢?總感覺你的表情甚是駭人!
莫黛眯著眼淡淡道:按摩館生意被搶,我在琢磨著要不要讓丸牛你去大跳脫衣舞來誘惑客人們上門!
丸牛聽了一抖:死女人,老子不賣肉!
莫黛忽而笑著搓手:正值按摩館生死存亡之際,丸牛,你就乖乖從了我吧!
丸牛登時夾緊小尾巴,誓死捍衛自己的貞操:呸!老子抵死不從!
莫黛被丸牛逗樂了,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抱起三個小的回到後院,將莫小羽和莫小翼交給許韶林,而莫小滿則交給莫無輕。
今晚莫黛是在沐千澈的房間歇的。此時,莫黛正在書房內寫著什麼,而沐千澈則在一旁幫她磨墨。莫黛自然是用簡體字書寫的,沐千澈大部分都認識,看著她寫下協議二字,而後列出了眾多詳盡的條條款款,沐千澈一一讀來,眼裏滿是欣賞和暗讚。
他這個妻主果真不同常人,體質不同,性格想法也不同,這世上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如妻主這般尊重相公,疼寵相公,愛家顧家的女子了。能夠得到她的疼寵和尊重,他何其有幸!
莫黛刪刪改改,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協議草擬完畢,自己又審核了兩遍,從始至終沐千澈陪在她身邊,安靜地就像不存在。莫黛審核完畢後才驀地想到沐千澈就在旁邊,於是遞給沐千澈,讓他再審核一遍,看有沒有需要增加或是刪減的內容。沐千澈早在她開寫時便已逐字逐句看過了,隻問道:“單憑這個協議,縣官大人大概不會同意助我們一臂之力的,那洗泉客棧的後台貌似大有來頭!”
莫黛草擬的協議大體意思就是將尚善若水按摩館的按摩手藝以“水泉鎮按摩術”的名義到官府注冊一個專利權,日後誰若是再想效仿按摩館設立按摩服務,一律得從她這裏走程序,她會派人去專門幫他們培訓按摩術,但按摩所得費用必須有她三成利,而且所有的設施裝備規範都要以尚善若水按摩館的標準來。
而且,莫黛還打算將尚在自己腦子裏構思的神醫藥湯也注冊一個專利權,也加上水泉鎮三個字。不過,正如沐千澈所說,古翃可能不大樂意幫她,她就讓那些效仿她的人再出一成利分給縣衙當稅收資金好了。
“那我再給她點好處就是!”莫黛笑著將自己的想法說與沐千澈聽,緊跟著又擬定了一份協議。而且古翃是個傳統保守的官,聶金多的做法有傷風化,她不信古翃會坐視不理。
莫黛也想過,在這個世界裏,女皇的旨意才是最具權威性的,在古渠縣注冊專利權或許隻能管管當地的人而已,一旦有官大一級的壓下來,她也隻能自認倒黴,不過她暫時也沒考慮那麼多,眼下她隻想收拾那個聶金多。
莫黛擬好所有協議,便讓沐千澈幫她重新謄抄一遍,而她則到灶房去炒咖啡豆和可可豆,並研磨成細粉各自裝在兩個小巧的瓷壇內,並將家裏的煉乳也搬出一壇來。她記得古悅和古曲中意咖啡,而古悅的三個相公則中意可可奶茶,她這回便是要去送禮。
莫黛挎著竹籃回到前院去,這時沐千澈已經全數謄抄好了,一式兩份,且多留了一份做備份。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才躺到床榻上歇息,翌日寅時便又起身,與許韶林交代了一聲,二人便出了莫府。
洗泉客棧今日的生意又是大好,聶金多的六名相公滿麵帶笑地在客棧門口做迎賓,聲音甜得叫人直起雞皮疙瘩,而女客人亦是源源不斷地朝客棧內湧去。
客棧內,那哪裏是按摩,分明就是一圈麻將眾人摸,摸出火來了,加錢,可以享受進一步的特殊服務,然後摸完出來,女客人一臉饜足地與聶金多相視一笑,聶金多猥瑣地表示多謝惠顧,下回再來,而女客人則猥瑣地回應,一定一定。
見著白花花的銀錢不時砸進櫃台下的錢箱,聶金多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還是主子聰明,不就是做按摩嗎?咱也做按摩,且做得不一樣,什麼穴位不穴位的,能吸引客人來消費就行。
巳時,一名年約十五六的小姑娘跑進大堂在聶金多耳畔嘀咕了幾句,聶金多一皺眉:“真是不中用,不聽話就給老娘往死裏打,打到聽話為止,若是死了就直接扔到亂葬崗去!”
小姑娘名叫阿蘭,正是那日在尚善若水按摩館內不停問問題的那個客人。阿蘭聽了聶金多的話皇後點頭應聲,在見到有一名女客人一臉饜足地走出來時,她的眸光暗了暗,擔憂地對聶金多道:“掌櫃的,我那日在按摩館按摩時,人家那按得才叫地道,而今我們客棧這樣,會不會出事?”
聶金多眉一挑:“出什麼事?不是有主子在後頭頂著嗎?我自有分寸,無需你多說!”聶金多不耐煩地瞄了一眼那小姑娘,有些反感,不過是主子跟前的大丫鬟而已,也想著對她指手畫腳的,算個什麼玩意兒!
阿蘭不再多話,轉身又走回客棧裏頭去,有個少年不願幫女客人按摩,現下已被聶金多讓人揍得奄奄一息,怕是撐不了多時了。那些少年都是聶金多府上的小廝,死了也沒有人會去過問,而她也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隻不過阿蘭不明白主子為何放手讓聶金多做這些事,當日明明就說讓她去偷偷學習按摩,然後再來教會其他人的,雖然她學得不全,但大體上她是知曉按摩步驟的。可聶金多覺得這樣太麻煩,她有更好的主意,主子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