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1 / 3)

翌日卯時,按摩館內。

沐千澈清然的眸劃過一絲猶豫,第三次與莫黛確認:“你真的要……”

莫黛點點頭坐到木榻上開始解自己的衣衫,沐千澈的臉色有些微紅不自然,極快地關閉門窗,而後衝著門外道:“女子可進來,男子暫時在外等候!”

莫黛已褪去衣衫,趴臥在木榻上,光潔如玉的背似一匹緞平展於榻上,令人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感受一下其瑩潤細膩的質感。沐千澈有私心,不想讓外人看到,但莫黛自己堅持要做示範的模特,說是不能老讓蕭笑和尚水做供按摩生練習的對象,罷了,左右替她按摩的是他沐千澈而非外人。

門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不多會兒便聽到有人輕叩門扉,沐千澈走上前,拉開門,隻留尺餘的寬度足夠一人縮胸收腹側身擠進來,統共有九名女子,四名泉湯客棧的按摩生,五名莫黛自己招來的按摩生,圍聚在木榻四周,準備觀摩學習。

半個時辰後,九位女按摩生走了出來,個個皆帶著一臉詭異的紅,使得在大堂內等候的四名泉湯客棧的男按摩生以及小七和莫憂感到有些不安,不過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

這回是沐千澈趴臥在木榻上,莫黛一天替他按摩一邊講解。

又半個時辰後,男按摩生們也出來了,聽到女按摩生們在一起探討的不是按摩技巧,而是按摩師莫黛的皮膚有多麼多麼得白皙滑嫩。男按摩生們也不甘示弱,立時便說神醫的皮膚才叫好,堪稱冰肌雪膚,玉潤脂滑,不愧是仙子。

女按摩生們自然不同意此種觀點,於是爭論便開始了——

“按摩師的皮膚比較好!”

“神醫的皮膚比較好!”

“按摩師的好!”

“神醫的好!”

“打賭!”

“賭就賭,誰怕誰!”

“賭啥賭啊,我們是女子又不能親手去摸神醫的背,沒個比較,賭約不成立!”

“我們也是啊,根本就沒機會去……”男按摩生到底是有些矜持的,不像女按摩生那樣直接說什麼摸不摸的,忒麼不知害臊,他們說到半截便打住,心裏倒真的有過想摸一摸莫黛背部的綺思。

按摩生們的議論聲自然傳到了莫黛和沐千澈的耳內,於是接下來的培訓,他們不再當示範練習的對象了,隻能辛苦一下蕭笑、尚水以及尚達和尚仁了。

按摩培訓一日日過去,按摩生們的學習也接近尾聲。

與此同時,石墨也開始了西院趣園的施工計劃,他沒有找以前的那些匠工,而是直接讓他從官配場帶回來的十二名男子動手,效率慢一些沒事,重要的是做出的活要細致出色,常言道,熟能生巧,那十二名男子在短短三日內便已上手。

石墨完全沒讓莫黛操一絲一毫的心,親自去挑了青磚、墨瓦、木材、打磨石、鵝卵石等建築材料。也不知他是如何辦到的,短短十多日,趣園便建成了,滑梯、蹺蹺板、秋千什麼的完全如莫黛想象中的那般呈現在眼前,隻是新移種過來的竹子尚未成活而已。

之後,石墨又將茅房和浴室重新改建,與莫家村的一般無二,隻是規模大了些,浴室和茅房各建了男女兩處,下水道重新挖深用青石磚鋪設。灶房也重新按照莫家村的改建了。石墨不愧是天才,幾月前隻是看了莫黛的圖紙,得知那麼一個可以控製出水的閥門,現下他便將水缸改造了。在灶房外建了一個一米五見方的蓄水池,底部築成高台,設了台階,方便打水倒進去,頂部加木蓋,一根銅管自蓄水池的底部通出,由閥門控製,閥門下方是水槽,可以在此直接洗菜、洗碗什麼的,廢水直接流進下水道。

前院的練武場也鋪上了鵝卵石,石桌石凳倒是未建,隻是在竹林邊上埋了三根石柱,弄了兩張網狀吊床。莫黛時常會想,石墨真的不是穿來的嗎?若是他現下給她扭個拉丁或霹靂舞,她一準不覺得驚訝。

一個月的按摩培訓結束了,不過泉湯客棧並未建起按摩房,因為柏多銀並不打算在水泉鎮與莫黛競爭。

柏多銀在鹿嶺鎮上還有個客棧,規模比水泉鎮的要大,早前一直是單一的供人食宿的客棧,在決定與莫黛合作之時,她便將其改造了一番,裏頭設了男女兩個湯池,在二樓設了四間按摩房,男女各兩間,每間按摩房內設兩張床榻,其他裝備按照莫黛按摩館的要求來。當然,客棧的名稱未改,隻是在二樓按摩房處掛了一塊招牌,上書尚善若水按摩館,並備注一行小字,鹿嶺分館。

莫黛有些佩服柏多銀的遠見,若是要泡天然溫泉水,客人們自然會到水泉鎮來,而按摩就不同了,哪裏都可進行。莫黛接受柏多銀的邀請,在鹿嶺分館開張之時,前去坐鎮捧場。

莫黛新招收的五名女按摩生,經過考核,有兩名合格,臉上有刀疤的以及那個長相較普通的。至於那二名雙目失明者,她們在培訓了十日後便耐不下心來學習,直接索要了十日的夥食費後離開了。而那名獨眼者則一直覬覦著沐千澈的美色,終於有一日暴露了內心的齷齪向沐千澈伸出了鹹豬爪,於是,爪子伸出一半,人便被打飛了,繼而被扔出了按摩館的大門外。

雖然人有百種,即便同是雙目失明者,她們也不見得就會有與她同樣的心態和價值觀,但莫黛還是受到了打擊,鬱悶了好些時日。

留下來的那二人,刀疤臉名叫單梁,十八歲,另一人名叫慶誠,二十歲,此二人這一月的表現良好,不多話,做事勤快,重要的是沒有旁門左道的心思,是以,莫黛正式將她們留在按摩館做按摩工。

這日,快到打烊之時,古悅一家三口來到了按摩館,一進館,古悅還未來得及亮出她那洪鍾一般的嗓門,卻被古曲搶了先:“莫姐姐,我來了!”

古曲一進館,直奔按摩房,見裏頭身著製服的女子正背對著門,認真地整理著按摩房內的巾帕,於是她猛地拍向那製服女子的背:“莫姐姐!”

然,那製服女子一轉臉,一道蜈蚣般糾結的刀疤直直闖進古曲的眼,嚇得她大叫一聲跌坐在地。刀疤女子便是莫黛新招收的按摩工單梁,她對古曲的驚嚇反應已然麻木,畢竟這才是普通人見到她時會有的反應。

“姑娘,你沒事吧?”單梁想上前拉古曲起身,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開。

“啊,我,我沒事,抱歉,我認錯人了!”古曲一骨碌爬起身,逃也似地離開了按摩房。

單梁望著古曲跑走的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下意識地抬手摸上自己的左臉,那裏從眼眉到下頜,有一道糾結的刀疤,已然伴隨了她五年,時間太久了,她甚至連那時的痛都忘記了,隻是每每觸摸到臉上糾結在一起的皮膚時,才會想起她曾經被人砍了一刀,而那個人還是她的親娘。

“單梁,你怎麼了?”另一名新招來的按摩工慶誠又抱著一堆洗淨的床單走過來,慶誠有一雙平和的眼,而且愛笑,是以長相雖不出色,但卻讓人覺得舒服。

“沒什麼,對了,莫姑娘呢,好像有她的熟客過來!”

“她去了泉湯客棧,有半個時辰了吧,眼下快要打烊了,估摸著快回來了!”

蕭笑從茅房回來便見到古悅、古翃和古曲三人正坐在大堂內,尚水不在,尚仁尚義在後院,尚達尚仁和小七則在男湯的按摩房內整理東西,隻有一個莫憂在旁邊端茶倒水伺候著。

莫憂見蕭笑過來了,急忙道:“笑姐,有貴客來,你趕緊去把姐姐找回來!”

蕭笑於是笑著向古悅她們說明了情況,古悅還好,古翃則糾結著眉頭,一臉的苦大仇深,而古曲則仍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而這時,莫黛、沐千澈和尚水也恰好回來了,他們這是去與柏多銀商量按摩館分館的事宜,分館定在七日後開業,莫黛決定將全家人都帶過去瞧瞧,權當是出去散心了,不能老讓他們在家裏呆著。

古曲一見莫黛回來,登時便跑過去抱住她的胳膊,緊張兮兮地問:“莫姐姐,你那按摩房裏怎麼有個刀疤臉,看起來好嚇人!”

古悅聽到了,立時一個厲眼瞪過去:“人家臉上有疤礙到你什麼事了?沒用的東西,這也能嚇到你!”

古曲被罵得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我,我不是怕她,我本以為那是莫姐姐,於是去拍她的背,誰曾想,她一轉臉……”

莫黛了然地拍了拍古曲的手背,而後看向古悅和古翃道:“老婆婆和古大人今日怎有空過來?”

“你瞧她的臉就知曉了,她最近被什麼事情給難住了,整日裏吃不好睡不好,老身便強硬拉她來泡湯解乏的!”古悅看著古翃說道,而古翃顯然沒心情搭理誰。

“那你們先去泡湯吧,等會兒我來幫古大人按摩!”

古翃於是被古悅拉去泡湯了,而古曲則膩歪在莫黛身邊,偷偷覷著沐千澈:“莫姐姐,你相公好美哦,難怪你之前一直讓他戴著麵紗,是怕外人覬覦他的美色吧!不過現下怎麼又舍得讓他摘下麵紗了?”

“怎麼,你也想覬覦我相公的美色?”莫黛挑眉看向古曲。

“我哪有……”古曲直覺反駁,忽而反應過來,“你又想轉移話題!對了,莫姐姐,我一直想問你,你成親時,我送你的那本書,到底是講什麼的?”

莫黛抖了抖眉,淡淡道:“講新生命的誕生由來。”

“啊,講這個呀,真沒趣!”古曲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說是對洞房有幫助的,洞房就是為了生孩子,孩子可不就是新生命嗎?

古曲沒問題了,乖乖過去泡湯了。

莫黛望著古曲的背影,不由地感慨,曾幾何時她也似古曲這般天真無邪來著?

莫黛替古翃按摩之時,她仍舊緊鎖眉頭,時不時地還會歎氣。因為古悅和古曲等會兒也是要莫黛按摩的,是以現下的按摩房裏隻有莫黛和古翃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