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2 / 3)

由於客棧房間比較緊張,掌櫃的隻騰出了五間房,是以莫黛一家隻能兩人一間房。最後分配如下,沐千澈和莫憂,莫無雲和蕭笙,莫無風和莫無輕,石墨和許韶林,蕭笑和莫黛並兩個小的以及丸牛。

許韶林有些害怕石墨,竟到莫無雲和蕭笙的房間去擠了,於是石墨便自己一間房了。

因為客棧有湯池子,洗澡倒是挺方便的。然,當莫黛和蕭笑洗完澡出來時,卻見客棧大堂的櫃台處,一名女子摟著一名哭哭啼啼的嬌弱男子,正怒氣洶洶地讓掌櫃的給她一個說法,而與她發生爭執的竟是石墨。

“掌櫃的,這個官配場裏出來的醜男居然誣陷我相公偷了他的抹額,今日你們客棧若不給我個說法,我定然不依!”女子身材高大,寬額濃眉,一臉凶相,而他那哭哭啼啼的相公則瘦瘦弱弱的,一張臉長期營養不良的青白模樣。

“啊,客官息怒,這裏頭定然是有誤會的……”

“誤會?你倒是問問這個醜男,他可是一口咬定是我相公偷了他東西!呸,不過是官配場裏出來的貨色,你這客棧居然讓這種人進來住,真是拉低客棧的等次!”

泡湯出來的客人不少,此時皆圍坐在大堂裏看著那女子與掌櫃的鬧。

石墨從始至終都未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女子以及她懷裏的男子,他身上仍是那間黑袍,發絲剛洗過,濕漉漉地披散在背後,前額光潔,一枚小指甲蓋大小的梅花瓣圖案鮮明地呈現在額心,在客棧青白的燈光下妖嬈綻放。

誠實說,莫黛並不覺得那梅花瓣圖案的刺青醜,反倒覺得別有一番風情萬種的味道,可這裏的人卻不這麼認為,那梅花瓣代表不吉,代表卑賤,代表無法抬頭挺胸地站在日光之下。

“這位公子,您確實見到是那位小相公偷了你的抹額嗎?”掌櫃的問石墨。

“我見到他拿了,星芒黑玉石的黑金抹額。”石墨淡淡地說道。

“我……我沒拿,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麼星芒黑玉石的黑金抹額,你冤枉我……嗚嗚……”那瘦弱男子哭得雙肩顫抖,瞧他這副模樣,那些圍觀的客人首先便會在心理上傾向於他,再加之石墨的額心又有刺青,長得又高大,五官是他們公認得醜陋,於是眾人便七嘴八舌地開始編排石墨。

“官配場出來的,你是在冤枉人家小相公吧!”

“就是,就你那醜樣子還戴什麼抹額,真是糟踐抹額那佩飾了!”

“你瞧他衣領敞這麼開,勾引誰呢?不會把人給嚇到昏死過去吧!”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那女子一臉得意,而依偎在她懷裏的瘦弱男子,斂下的淚光中隱隱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蕭笑一出來便見石墨被人奚落恥笑,立時不淡定了,急急走到大堂內大喝一聲:“你們都做什麼,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是嗎?”

那些圍觀者一見蕭笑出現,登時起哄:“哦——,沒想到這醜男也有妻主肯要!”

蕭笑一聽,下意識地就反駁:“我不是他妻主,他是我大……”豈料蕭笑還未說出“大哥”二字,那群人便忽然哄堂大笑起來。

莫黛無奈地歎了口氣,覺得蕭笑就是個一根筋的,此時她的反駁更陷石墨於不利形勢。

“我就說嘛,那麼醜的人怎會有女人敢要,你敢嗎?你敢嗎?你敢嗎?”

“不敢不敢不敢!”

那些女人互相發問,而後搖頭做恐懼狀,再之後便再次哄堂大笑。

蕭笑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雖然她的心結已解,但一遇上石墨的事兒,她還是下意識就慌亂不知所措起來。石墨卻對那些取笑聲置若罔聞,麵上的神情依舊似笑非笑,眼神裏有著極濃重的諷刺意味。

莫黛抖了抖衣袖,從裏頭摸出一枚一兩的碎銀來,啪地扔到櫃台腳下,而後大聲道:“啊,誰掉了銀子?”

幾乎是立時的,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四處掃射去看那掉落的銀子,最終她們瞧見了那銀子所在,不過卻見那原本依偎在他家妻主懷裏哭泣的瘦弱男子,以著猴子一般的敏捷身手,嗖地彎腰去撿那枚銀子。

而他一彎腰一伸手,一枚黑金緞帶的抹額便自他的袖內滑落在地,盡管他極快地想撈回來,卻隻覺眼前淡青色人影一閃,同時一股馨香之氣飄入鼻間,再回神,那銀子和那抹額全數落入眼前的女子之手。

眼前忽然出現的女子讓男子有一瞬的恍神,而她的妻主卻大吼一聲:“你做什麼?那是我們掉落的銀子!快還給我們!”

“你們的?你問問在場的諸位,這銀子可是你們掉的?”莫黛也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而且,剛剛你家相公可是說了從未見過什麼星芒黑玉石的黑金抹額,那我請問,從你家相公袖子內掉出來的這抹額又該如何解釋?”

莫黛本來隻想用銀錢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趁機帶走石墨的,卻不想有意外收獲,這隻能說明那人自作孽不可活。

圍觀者不說話了,而那對妻夫則憋著一張臉,猶自垂死掙紮:“是你搞的鬼,不關我們的事!”

石墨此時忽然走到莫黛身旁,長臂一伸將莫黛摟進懷裏,故作委屈道:“妻主,你怎麼不早些出來幫我,我都被他們嘲笑是醜男了,還說沒有女人願意娶我!”

被石墨摟著就已經讓莫黛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再聽他嗲嗲地向她訴苦時,更是有種被雷劈的感覺,但此時她不好反駁,隻能笑著配合他:“誰說的,你在我眼裏英俊得很,來,低頭!”石墨微低頭,莫黛替他戴上抹額,叮囑道,“日後小心些,莫要再讓那些宵小盯上你!”

“多謝妻主!妻主你對我真好!”石墨將莫黛摟得愈發緊了,下巴還一直摩挲著她的發頂,而莫黛則抖著眼皮任他摟著,為了更好地達到效果,還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石墨和莫黛此番大秀恩愛的架勢看傻了那幫圍觀者,而那對小偷妻夫也不禁目瞪口呆,紛紛在心內驚呼,爹的,這世道是變了嗎?一個醜男居然能得他妻主如此寵愛!不,一定是那女的眼睛有問題,居然說醜男英俊,若是他那樣的都能算英俊,那這天下還有醜男嗎?

石墨抱上癮了,莫黛幾次想掙紮,他都不鬆手,莫黛不由地順上他的腰一擰,警告他莫要得寸進尺,可那廝卻是痛並快樂著,依舊不鬆手。

莫黛沒轍了,總不能當場翻臉,隻能冷冷地將怨氣發泄到那對小偷妻夫身上:“說吧,你們是要被扭送官府,還是向我……相、公磕頭認罪?”莫黛那“相公”二字是牙縫內磨出來的,卻聽得石墨分外受用。

“憑什麼?我們又沒有……”

“那就休怪我不講情麵了!”莫黛一轉頭,本想喊蕭笑過來綁人的,卻發現許韶林、蕭笙、沐千澈和莫無雲他們不知何時已從男湯那方走出來,此時正驚訝地看向她和石墨,而石墨這個死男人毫無所覺,仍然摟抱著她不放,莫黛忽然覺得頭皮發麻,但事情卻得繼續解決,“蕭笑,將這二人綁了扭送官府!”

蕭笑這時高興了,也不知她從哪裏弄來的麻繩,朝那二人走過去。不過蕭笑的體格敵不過那女子的彪悍,然那女子才想掄起拳頭揍人,就被沐千澈擲出的小石子打中了手腕,痛得慘叫出聲。這時那二人才開始害怕,噗咚一聲跪在地上,直衝著石墨和莫黛磕頭求饒。

莫黛問石墨:“他們磕頭道歉了,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石墨卻道:“扔出去吧,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妻主,你說我是不是很善良?”

莫黛抽了抽嘴角:“是挺善良的,我以為你至少會揍他們一拳!”

石墨點點頭:“妻主說得對,我是得去揍他們一拳!”說著,當真走上前狠狠地揍了那女子一拳,再想揍那男子時,卻不想那男子竟直接嗝一聲嚇昏了過去,於是那女子又替她相公受了一拳,最後那二人被扔了出去,而他們放在房間內的包袱什麼的也被小二娘扔了出去,左右他們的房錢隻付了昨日的,今日的尚未付呢。

大堂內原本圍觀的客人也在石墨揍人的時候灰溜溜地回了各自的房內,而那客棧的掌櫃的此時才萬分抱歉地朝莫黛行禮:“莫姑娘,恕仇某眼拙,竟不知這位公子是您的相公,還請莫姑娘恕罪!”

莫黛剛想說不礙事的,卻聽石墨道:“掌櫃的眼不拙,我確實不是她相公,我隻是她的朋友,剛才,她是為了替我說話,才故意這麼說的!”

聽石墨如此說,許韶林他們才恍然大悟,而莫黛的心裏卻有些發堵,她剛才分明在他眼裏看到了悲傷和諷刺,她沒想過他會主動向外人說明情況,明明就不需要他解釋的,左右她又不會在意外人的看法,隻要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

這之後,石墨便回了自己房間,而兩個小的和丸牛也跟著莫黛回了房間。

翌日,柏多銀將她之前派遣到尚善若水按摩館參加按摩培訓的八個人帶到客棧來熟悉二樓按摩房的環境,並請莫黛一家吃了早飯,期間商量了一下明日按摩館分館的開業事宜。

早飯過後,莫黛便帶著一家人到鎮上去溜達散心。石墨未跟著,許韶林也推說不去,饒是如此,仍是一大群人,且容貌不俗,相當地惹人眼球。

莫黛一手一個抱著莫小羽和莫小翼,莫無輕抱著莫小滿,而丸牛沒搶過那兩個小的,隻能退而求其次讓沐千澈抱著。沐千澈這麼一個高冷的美男子抱著一頭小粉豬的模樣有些滑稽,路人頻頻回頭朝他看,偏他和他懷裏的小粉豬都沒有自覺一般,旁若無人地走在大街上。

沐千澈雖然無法與丸牛進行心靈感應,但見到它的豬鼻子對著哪種點心哼哼時,他立時便會買來給它,美得丸牛笑彎了眼,並暗暗決定,它以後會多照顧沐千澈一些,因為此男挺識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