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與羅莎在這片小小的綠洲休息了一天;為了這次的任務,他們準備了不少清水和食物,這些一路上都不怎麼碰的儲備糧,差點就要便宜了後來的探險者們,這令羅莎有了一種‘及時行樂做個飽死鬼’的念頭。
有了充足的水源和食物,他們很快就擺拖了體力不支的困境;羅莎稍微有了些體力後,勉強施法祛除了侵入她體內的黑暗氣息,被壓製的光係法術終於能用了。
“我看還是現在就出發吧。”看著白河手臂上漸漸愈合的傷口,羅莎說,“我已經好多了,這個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白河正想說些什麼,臉色卻突然一變,‘唰’地一下衝上前將羅莎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滾了兩圈,白河一翻身化成了一道黑影射了出去;羅莎心裏‘咯噔’一下,手一伸立刻抓過一邊的法杖翻起來看,卻不由得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隻見被鬥氣砍得七零八落的綠洲裏,一黑一白兩個‘白河’在纏鬥著,他們的速度非常快!快到羅莎都能看到他們殘留在空中的影子!
再說兩個長得一樣的‘白河’,雖然說白河在沙漠這幾天被曬得活像大型木炭,但羅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真偽,因為跟那個墨汁似的冒牌貨一比,真的白河簡直就是個小白臉。
“你鬥不過我。”甚至連聲音都一樣低沉,那個黑黑的‘白河’……姑且叫心魔好了,他毫不費力就將正版白河震退了好幾步,白河半跪著擋在羅莎身前,一手捂著胸口,羅莎能看到他的鮮血滴在金黃的沙漠上;心魔身後翻湧著無盡的黑氣,將這片僅存的綠洲吞噬殆盡,“跟從前相比,你虛弱了很多。”
這句話重重地砸在兩人的心上,似乎再怎麼否認都沒有用了。
就在心魔要再次下毒手的時候,羅莎心裏一急,忽然間想起了一個被她遺忘在角落很久的緊急救兵……
她大聲念出了召喚詞,心因為焦急和擔心而劇烈地跳動著。
隨著召喚詞的落地,一道綠色的光從她手中的五指鐲環倒映出來,一個翠綠卷發的少女影像忽然出現在她的手腕上方,少女閉著眼,雙手交握做祈禱狀,不知道哪來的風拂動著她的翠綠長發,唯美得仿佛四周環繞著輕快的詩歌。
羅莎立刻認了出來,這個自帶MP3背景音樂的綠發少女正是‘卡洛琳·夢境之末’的造型!然後,‘卡洛琳·夢境之末’從儲物指環中飛了出來,翠綠色的斧子橫在兩人身前,阻擋了心魔的一次致命攻擊,緊接著衝向了它的敵人!
……當然了,如果是在別的時候,這柄華麗得過分的美人短斧一定能大出風頭,但可惜它麵對的是遠古時期的老怪物,僅僅阻擋了那麼一會就被心魔甩到了一邊,一動也不動了。
“……蘇莉蘿,”這個墨汁版‘白河’緊緊盯著她,目光卻不像白河或者戰神那樣坦然,而是像盯著獵物的毒蛇,令人毛骨悚然,“一千五百了,我們又見麵了。”
“你認錯人了。”羅莎扶著白河,鎮定地看著他,“我不叫蘇莉蘿,我也不認識你。”她當然知道這是廢話,但她隻能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然後想出脫身的辦法,可她究竟要怎麼做才能……
心魔冷冷地笑了一聲:“他的記憶裏有你的每一個表情動作,你笑的時候,哭的時候,埋怨的時候,甚至是極度歡樂的時候;你相信嗎?那個愚蠢的家夥臨死都還念念不忘地攢著你送他的手絹——你覺得這樣的我,和他共享一切記憶的我會忘掉你的氣息嗎?”
羅莎額上冒出細密的汗水,不單為他所說的話感到震驚,更為他語氣中深刻的恨意。
“可我真的不知道‘蘇莉蘿’是誰啊。”她硬著頭皮,努力想著自己還有什麼絕招,三頭巨蛇的毒液?不行,對方是虛體;那用藍寶石項鏈保命裝死?那白河怎麼辦?肯定不能丟下他……
“這不重要,”心魔搖了搖頭,說,“重要的是殺了你,我就能自由了;長明的燈火已經為你們點燃,安心上路吧!”
羅莎的雙眼睜大,因為他的話。原來墓室裏多出來的那兩盞燈真的是……
“……哼。”一直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的白河忽然低聲笑了出來,“白日做夢!”
原本還非常自信的心魔臉色一變:“你!……你竟然回到了他身上!你會被再次融合的蠢貨!!”
“不過是一個多餘的衍生物罷了,隻過了一千五百年就妄想反客為主嗎?”白河緩慢地站了起來,那語氣和姿態幾乎讓羅莎產生了一種‘這不是白河’的錯覺,這一瞬間的恍惚中,心魔憤怒地朝她發動了攻擊,被丟在一邊的綠色斧頭被指使著,‘唰唰唰’地旋轉著快速射向羅莎,速度快得甚至來不及躲閃!眼看那柄斧頭就要砸進她的腦袋裏,一邊的白河條件反射似的直接用身體擋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