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諾斯陰沉著臉,盯著眼前屋頂上的大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你們到底在上麵幹什麼?”好不容易洗幹淨一臉血的亞瑟抬起頭,仰望屋頂遮不住的滿天星辰。
米諾斯狠狠地將手中染血的抹布丟了下去,不理會亞瑟的慘叫,直接從屋頂跳下了城堡,迎麵刮來的夜風刮著他的衣服,發出‘嘩嘩’的聲音,他輕盈地降落在地上;羅莎猛地站起來身子,忍住了到唇邊的喊聲,靜靜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轉身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沒一會,孤單的背影就消失在昏暗的夜幕裏。
羅莎低下頭,蹲下身子繼續補屋頂,卻忍不住發起呆來。
她知道自己心裏還有這個人,可她說服不了自己回頭;而就算回了頭那又能怎麼樣呢?米諾斯有自己的精靈子民,而她有自己努力的目標,他們誰都不願意放棄自己所堅持的,就算吃了這顆回頭草,遲早有一天也要整棵吐出來,那多傷胃。
在沒日沒夜的全力趕路下,半個月後,他們終於到達了屏障堡壘。
可是在看了堡壘外的狀況後,站在城堡頂端的三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隻見在烈日的照耀下,無數猙獰腐爛的行屍圍在堡壘大門外,發出滲人的哀嚎聲。
“……我說,當初你到底是怎麼溜出來的?”羅莎忍不住開口問亞瑟,直直地盯著堡壘大門外圍滿的喪屍群。
“我出來的時候,這裏還沒有那麼多行屍。”亞瑟回答,表情倒還算鎮定,“黑暗議會的人還在陰影裏窺視,主教不會任由這些行屍積在這裏的。”
亞瑟倒還算是了解光明教廷的作風。
“到了一定數量,堡壘裏會組織傭兵清理現場。”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三個人轉頭一看,可不正是半個月前離隊的米諾斯麼?
三個人都沒有接話,氣氛頓時有點尷尬,米諾斯卻好像一點都沒感覺到,繼續說:“主教知道你們回來了,正在組織人手進行清理。”
他比他們三個都早到屏障堡壘,也一早就跟主教希伯萊說清楚了聯盟的意願,連他們回來的消息都是他提前通知光明教廷的。
正說著,屏障堡壘的城牆上突然湧上來一大堆人,羅莎施放了一個鷹眼術;隻見一大堆裝備精良的士兵簇擁著一小群神職人員走上城牆,而被神職人員簇擁在最前麵最中心的,卻是神使塔維拉。
塔維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忽然停下了腳步,所有人也都跟著停了下來。
塔維拉身邊的人似乎恭敬地低聲詢問了什麼,她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羅莎的方向;那麼遙遠的距離,羅莎卻看到塔維拉對她笑了笑,溫和柔軟,不夾帶一丁點陰謀和虛假。
塔維拉早就已經長成了溫柔美麗的少女,這位光明教廷真正意義上的‘聖女’笑起來格外動人,純淨得讓人不敢正視她的雙眼。
忍不住地,羅莎也對她笑了笑——為她們沒有變質的少女情誼。
在塔維拉的主導下,城牆下的行屍很快被‘淨化’了。羅莎四人進入堡壘的時候,不少體格魁梧的傭兵正在焚燒殘屍,前來迎接他們的士兵看向羅莎的眼神有些怪異。
“尊敬的神諭者閣下,歡迎來到屏障堡壘,”領隊的士兵並沒有直接帶路,而是說,“在進入堡壘前,請先接受治療師的檢驗。”
你要知道,沒人會腦殘到覺得羅莎這種身份還需要‘接受治療師的檢驗’,除非有人刻意要這樣做,目的無非是難為她。
羅莎笑了笑,有些漫不經心:“堡壘裏除了神使閣下,還有比神諭者更出色的治療師嗎?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
這話倒是挺能堵人的,塔維拉起了個不好的頭,令外界人覺得光明女神的神使都是軟萌的妹子,再加上之前羅莎給主教留下了隱忍的印象,這下自然就被當成了軟柿子。
所以當羅莎說出尖銳的話時,一時之間倒是沒人能接上。
“進入堡壘的人必須接受治療師的檢驗,這是主教大人定下的規矩。”士兵隻好這樣回答。
哼……看來中立區的紛爭沒能讓這老東西忙個夠,還真是個抖M啊;其實希伯萊心裏想什麼,她多少能猜出一點,就像21世紀無數**絲男拚命貶低大齡剩女一樣,無非是讓對方覺得自己的社會價值低了,不敢拿喬了降低高要求火速嫁人——主教大人大概是想讓她覺得地位不穩,最好快點巴結他抱他大腿乖乖聽話……腦殘麼?大家都是同一個組織的,同行沒麵子他又能光榮到哪裏去啊?
看來她以前還真是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