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再失敗,甭說高隊長,我都有跳黃浦江的念頭。話議跳飛機這事,我當然不能與警察學院科班出身的高隊長相提並論,人家可是受過嚴格訓練。從最初跳躍到完美落地一氣嗬成的動作,就可看出導師對學生在跳躍中的每一個關鍵環節與動作都要求很苛刻。我羨慕嫉妒地恨,我咬牙切齒地問:“師傅,把飛機降低點,再低,低,低,低……”

那位操縱直升機的師傅一臉灰青地看著我,他說:“你在那打出租車呢?還滴滴滴地沒完沒了。告兒你,直升機隻有升的份,沒有降的份,你可別把直升機和升降機混為一談。趕緊跳吧!過了這村可沒這店。”

還過這村沒這墊?我穿的是氣墊的鞋,高檔貨,有沒有鞋墊無所謂。我正準備告訴趙爺按照我的標準姿勢跳躍的時候,轉頭這麼一看,嗬~~這趙爺跟個蛤蟆似的,左手放在膝蓋骨,腰板兒直挺挺的,高貴如同狗界裏的貴婦人。我的直覺告訴我,趙爺絲毫沒把抓捕偉哥這事兒擱在心裏。

我伸出手臂在趙爺麵前晃晃,問道:“趙爺,您這聽彙報呢?還是垂簾聽政呢?咱倆可是兄弟部隊,必要時還得勞煩您替我撐麵呢。您別幹愣著了,隨我一跳吧!這高度比大學宿舍跳樓去網吧包夜的高度還低。您緊隨我的節奏,千萬別慌神啊!”說完,我縱身一跳。娘希匹地,還沒等我落地打滾緩解腿部衝擊呢,倒先跪在地麵成乞討狀。如同我小學跳山羊沒過去,坐在山羊上麵一樣。特羞羞!我一掀褲腿,雙腿50%以上的部分布滿淤青。好麼,預先抓賊,必先自廢雙腿,這都什麼歪理邪說啊這是。

趙爺技術含量也不高,先砸在我身上,然後像吧啦狗一樣落地滾了一圈,站起來抖擻抖擻肩膀,關切地問我:“李綾閣,你沒事兒吧!”

我說:“沒事兒,就是腿斷了,離心髒遠著呢。千萬別用羨慕的眼光瞟我,當榜樣之前,我和你現在一樣,也是一說話就挨揍的對象。”

我剛爬起身,腳跟兒還沒站穩兒,就聽背後的偉哥大老遠喊:“李綾閣,你怎麼總是陰魂不散。痛快閃開,否則我一掌把你從橋上推下去喂魚,告兒你,那都是我揮揮手一瞬間的事。別看我雖瘦,但成塊的肌肉足以讓你領略——痛的煎熬。”

偉哥不刺激我,或許,我可以學習當年關羽的仁義,在這裏饒偉哥一命。這回,連最後僅存的一絲希望都毀在偉哥這張烏鴉嘴上。別怪我心狠手辣,在你沒逼我之前,我也有過仁慈的一麵。這話從成功人士嘴裏說“純粹的真理”;這話從我嘴裏說“絕對的歪理”。我邊挽起袖口邊憤怒地吼道:“呦,這給你牛的,還揮揮手一瞬間的事兒?今兒我不動,我看你能不能一掌給我推下橋喂魚,依我看你是老李太耍圓月彎刀——有氣沒地撒了;老李頭挖自家牆角——有錢沒地花了;老劉頭自摸十三幺——”還沒念叨完,後備救援力量以吞並蒼穹之勢從天而降。

偉哥分析當前局勢,估計逃逸之夢終將化為一場空,等待他的必將是法律的嚴懲。於是在萬念俱灰之際,片刻都未思考,迅速翻越橋邊防護柵欄縱然一跳。如同悲憫人士用生命撼動天堂入口一樣。特顯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