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這小子不老實,不先拾掇拾掇,估計不會說實話。”
領頭的低語回他,不過還是被我聽到了:“他是哨子的人,能不動就不動。”
敢情他還是有顧及的,那我就更不怕了。“咋滴?還想動手?群毆?你們幾個大的,欺負我個小的?”
“別嘴賤哈你,熊樣。”剛才想走我的那個,又要衝上來,被後麵的人拉住了。
“有本事你來啊。”我朝他勾勾手指頭,“來啊。爺就站這兒,看你敢不敢揍。等我哥回來,你擎死吧。”我大哥有名的能打,我就不信這幾個沒聽說過。我們當地有個說法,能打的不是參了軍,就是收了監,我爸當時就是怕我哥進去,才拚了命讓他參了軍。
“你特麼試試,誰怕誰。”
“都給我閉嘴。”領頭的大哥吼了一聲,後麵立刻沒聲了。
我在對麵看哈哈,然後朝剛才那家夥笑:“沒種了吧。”
“你特麼也閉嘴,老子今天不想見血。”大哥也朝我吼了一聲,並沒動手。見我安靜了,才又道:“我就是來討個說法,這河裏有寶貝,不帶獨吞的。你雖然比我小,但這河上的事兒比我見的多,我敬你不代表我怕你,就你哥回來,我特麼也占理兒。”
這話不假,我大哥雖然能打,但跟二哥單純的護犢子不一樣,幫裏不幫親,這家夥看來也認得我大哥,所以才始終不想動手。既然這樣,我也不想拉仇恨,問題是,這河底下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個毛玩意兒,但直覺上來頭不小。也不是說我覺悟多高,人家對方就多下作,當時也是一時私心,想占著頭功,眼下事情敗露,就算我醉了,也知道紙包不住火。不過,眼下老張頭不在縣裏,這有個萬一。我長了個心眼兒,張口對領頭的說:“哥,我知道了。我說。今天我是去博物館了,是給老張頭看個錢,鼻蟻錢。少見的那種,問他是啥玩意兒。他說忙著出去辦事兒,回來查查告訴我。不信,等他回來你去問問,但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說著就舉起右手,我說的是實話,自然不怕雷劈。
那人見我發毒誓,似乎有點信了。我才又說到:“今天早上我摸到的,的確是個石頭。至於你說的銅玩意兒,我真心沒摸到,如果你們覺得有問題,可以回來問問張老頭,他才是這方麵的專家不是麼?哨子哥那兒有專業設備,到時候讓老張頭也帶上氣罐兒,拿上探照燈,下去瞅瞅不就是了。”這番話可沒有發毒誓,所以我也不擔心。反正本來就打算等他回來,下去看看的,今天碰上這麼幾個愣頭青,到時候就用不著我下水了,何樂而不為呢。當然,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拖到老張頭回來,到時候他代表zf,諒他們也不敢怎麼折騰。
我這番話說的真切,那領頭的倒也信了,隻是後麵的人還想挑事兒,我就不屑的看著他們。領頭的想了想,手一揮,讓自己的人別吵,對我說:“行了,我知道了。兄弟也是個明白人兒,等老張頭回來,咱一起去問問,到時候一起下水,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成。就聽哥的。”我點點頭,“但願別是個什麼晦氣東西,李大爺跟說,下麵東西不吉利。”說這話,我自己都笑了,心底一百個不信,但隔不住對方也不信啊,給他們增加點心理壓力。
果然,領頭的看了我一眼,知道我不是個善茬了。怕他的人亂了陣腳,當即就說:“行了,一切等老張頭回來再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兩三天說是。”我就不信他們兩三天也等不了。“說回來就來找我,你們常來我家看看哈。”
雖然我這話有些挑釁的意思,但是對方還是走了。說實話,沒挨揍,我有點失落。如果是挨揍了,就好玩兒了,哨子哥會給我出頭,我二哥回來估計也得大鬧,等我大哥回家探親的時候,就更好玩兒了。後來想想,那就是個欠揍的年紀。要是多挨點揍,也不會後來生不如死。
我沒有跟他們下水,或者說,他們也沒有下水。因為我出事兒了。那晚我喝多了回家,沒有被群毆,還是被我爹胖揍了一頓,被自己的老爹揍,是最沒感覺的一種挨揍方式。以至於,我挨著揍就不勝酒力,睡了個七葷八素。我爹看揍也揍不醒我,也懶得廢自己的力氣,把我給扔床上了。我隱約聽著他說,第二天繼續收拾我。隻是,第二天我醒了之後,他沒有揍我,反而嚇壞了。
因為我的眼圈烏青發黑的,像國寶熊貓,又像給人揍了兩拳,剛好都在眼上,就像港台片兒裏的五毛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