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何以解憂(1 / 3)

我猶豫著,依舊沒說話,心裏逐漸升起一個疑團——陷害楊家的,究竟是誰?

我一驚,“你家敗了?二姑少爺沒開玩笑?”

楊騁風苦笑了一下,抖了抖身上的袍襟,“這……像是開玩笑嗎?你見過我這樣?”

倒也是,他就像公雞頭上的那一撮毛,哪怕隻有一點兒風,也是要豎立起來耀武揚威的。現在這副樣子,應該是真的了。

我不知說什麼,家敗了無論如何都不是件好事,一時間,我對他倒有些同情。

“怎麼,很高興?”他略帶嘲諷地說。

這句話引起了我的反感,本想反駁他,抬頭見他眼裏的頹敗,便又低了下去。他又問道:“你不問為什麼?我家被人陷害了。”楊騁風並沒有歎氣,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哦。”做官的家裏突然敗了,表麵的原因不用問,我想知道真實的原因是什麼。

“我爹和我都被罷了官,家產全沒了。”

我繼續沉默,出了如此大的變故必有原因,或許是派係鬥爭,我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你怎麼不說話?”

“二姑少爺是府裏的姻親,府上不妥當,自有君府可依靠幫扶,奴婢也說不出什麼。”

楊騁風冷笑了兩聲,“你以為君府裏老的小的會幫我嗎?別想了!再說投靠他人豈是我楊某人的做派!”

我不言語,投不投靠是你的事,我也犯不著遊說你。他忽然又歎了一聲,“司杏,有些事情你不懂,這君家,倒是最想瞧見我敗的人。”

我一驚,君楊兩家的關係到這種地步了!他們到底怎麼了?但我嘴上並沒有說什麼。楊騁風又說:“今日來找你,就是問問你有無辦法可想。我知道你點子多,你莫給我裝糊塗。”

“二姑少爺……”

“二姑少爺以後不必叫了,願意就叫楊少爺。”楊騁風冷冷地打斷我,狠狠地說著。

“為什麼?”

“這你不必問,隻是別再叫那惡心的‘二姑少爺’。我不說了嗎,我又不是他君家的附屬品!”

看他古怪的態度,許是窘迫情形下的自尊心爆發?我也不堅持,“司杏隻是一個奴婢,楊少爺高看了。況且楊少爺站在這兒,想必府上的人沒事,無錢無官便罷了。”我實話實說。

楊騁風幹笑,“無錢無官便罷了!無錢無官,日子怎麼過?”

我淡淡地說:“多少人無錢無官不都照樣過日子!”

“我怎能和他們一樣!”真是倒驢不倒架子,我心中暗想,卻沒有說出來,兩個人便都沉默了。

好半天,楊騁風忽然歎了口氣,“也是過不下去了!勉強找了個住處,逼仄得很,我爹娘一輩子沒住過那種地方,老了……一大家人總得生活。現在也無人伸手幫我們,當日圍著我家轉的人,如今跑得比誰都快!”我還沒張嘴,他又開口了,“我家都敗了,你卻還叫我少爺,以為你會……”他停住沒說了。

“少爺”兩字在我看來隻是一種稱呼,並不代表什麼。我叫過他楊騁風,但是現在他落難了,不必再踩上一腳。這番話我隻在心裏想想,沒有說出來,他雖不是什麼討喜的人,但也沒必要給他雪上加霜。

我轉移了話題,問道:“那你有何打算?”

楊騁風往後退了退,坐在一塊太湖石上,“不知道,沒什麼打算。府裏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充官的充官了,剩下我們這幾個人,要錢沒錢,以後的生活全無著落,還打算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普通的事,罷官也便罷了,家都沒了,卻不是小事。但也不至於是天大的事,真到了謀反的程度,肯定牽涉到人命。

楊騁風往日的囂張全沒了,頭發有些蓬亂,一臉慘淡,佝僂著身子,非常頹喪。我有些同情他,我雖與他不融洽,但也不至於這時候來算賬。無論他為什麼來找我,這時候還是不要落井下石。

我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廢話,“楊少爺總該有個打算,府上的人也都等著呢。”

楊騁風歎了口氣,完全不像平日的樣子,老老實實地說:“我爹還在,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下子就任人打死的,隻是一時也不知從何處著手。官場嘛,總得有點兒錢才能活動。”

看來這小子還是想做官,我便不言語了。可能半天不見我答話,他問:“你怎麼不說話?”

“少爺要做官,我卻對官場一無所知。”誰知道你家到底為什麼敗了,我和你也沒什麼交情,你藏著不說,我也繞遠點兒。再說了,你這種人做官,於國於民皆無好處,不做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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