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玲很認真的告訴霍斌和鄭彥,我要去善能打工!再這樣下去,我們家恐怕要散了!
霍斌愕然問,你去善能做什麼?
做小姐啊!鄧玲蓮口輕吐,竟似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兒,鎮定得令人發寒。
啪……
霍斌一巴掌扇在鄧玲的臉上,氣急地罵道,賤人!老子再窮,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賣身!
鄭彥急忙攔住霍斌,不讓他繼續下手。
霍斌怒猶未盡,你這賤人就是看不起老子!說出這種話,就是不把老子當人,是有意來作踐老子的是吧??當初老子在派出所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著去做小姐?現在回家種地了,你便覺得老子一無是處……說罷,又要上前動手。
鄭彥一手抓住霍斌的領口,大吼,夠了!有完沒完?有話好好說,打什麼女人,我見不得男人對女人動手,那是男人的無能!再動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霍斌氣得不行,順手提起身邊的塑料水桶砸在地上,口裏喏嚅著卻沒說出話來,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鄧玲,怒氣衝衝地衝出了房門。
鄭彥將鄧玲攙扶到木椅上坐下,說,妹,你這想法真不對!我知道,你們的日子過得很清苦,可再苦也不能走上邪路!
鄧玲抽噎著,說,哥!自古笑貧不笑娼,你看看,如果不走這條路,我們這個家哪裏還有個活路?你以為我想走這條路嗎?當初,霍斌在派出所做幹警,在別人眼裏,是令人羨慕的職業,收入穩定,威風八麵!可他呢?整天就知道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工作都因為這個丟了!可他這條狗仍改不了****!整天跟他那幫吃喝嫖賭無所不能的戰友廝混在一起!
鄧玲聲淚俱下。
是啊,薄地幾畝,手叉水腳叉泥,耕耘勞作,種出五穀,一年下來,卻是入不敷出,這是當下的實情。
我相信日子會好起來的,霍斌也不是執迷不悟的人,隻要有手有腳,將心用在家裏,什麼事都不是難事,有很多路可以走,不一定就隻剩做小姐這一條路了!鄭彥言不由衷的寬慰鄧玲,他說的這話自己都不信,想想自家的境況,似乎比鄧玲家好不了多少。
哥,他能改嗎?前幾天你和霍斌整夜都沒回來,難道我不知道你們幹什麼去了?鄧玲止住抽咽,盯著鄭彥。
鄭彥心裏打鼓,心虛地躲閃著小姨子鄧玲犀利的目光,不敢搭話。
你們那天是去找小姐了吧!你說霍斌會改,你能信?他會改就不會帶你去那種地方!哥,我曆來敬重你,你讀書多,懂得的道理自然比我多,你也有你的分寸,姐不在家,你去那種地方可以理解,有生理需要。可霍斌呢?有我!我天天躺在他身邊!鄧玲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
鄭彥快崩潰了,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對小姨子鄧玲說些什麼。
我雖然不算貌美如花,但自詡不比那些做小姐的女人差!你們不是喜歡小姐麼?我去做你們喜歡的人不是更好?鄧玲繼續說。
想起在善能市的這一宿,鄭彥突然像被什麼卡住了喉嚨,上下不得,發不出任何聲響。雖然在善能市的紅燈區恪守了底線,可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依然是逾越了。
鄧玲見鄭彥一直不作聲,便說,哥,你也甭勸了,我這次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決定的事兒,誰也拽不回來!鄧玲說的是實話,她決定的事情,縱然是撞得頭破血流,也絕無回頭的可能。在這一點上,包括鄭彥及其嶽父嶽母在內的所有人都領教過鄧玲的這種執拗。
妹,既然到了這一步,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認識一個姑娘,是位小姐,你可以先了解一下。鄭彥對鄧玲說道,他首先想到的是黃燕,真實意圖是,串通好黃燕,讓她現身說法,讓鄧玲知曉其間的辛酸後知難而退,畢竟,鄧玲目前的想法誰都無法接受,與其正麵交鋒,不如迂回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