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彥看看時間,二十三點,離過夜還差一小時。
在這一小時裏,這位姑娘可以任意接客,一小時之後,她的時間才真正屬於鄭彥。
進入姑娘的房門,鄭彥竟然發掘出一本《收獲》,這是他始料不及的事。莫非一個墜入風塵的姑娘,還對文字有著特殊的鍾愛?轉念一想,或許是哪位客人撂下的呢。
百無聊奈中,他翻開了書,沉浸在別人的故事中。
嬌小的姑娘在靠門的櫃子裏翻找著些什麼,見鄭彥把注意力都放在書裏,對她的秀色視而不見,甚至是不屑一顧,便輕輕地走到鄭彥背後,伸臂環著鄭彥的脖子,低頭在他的耳邊嗬氣如蘭,酷酷的帥哥是一個書呆子?
鄭彥驟然感受到背後柔軟的擠壓,愕然偏了偏頭問,沒去忙?
她忸怩了兩下,說,本來是要去的,但是……假如你不願意我去……我就不去。
她在討巧賣乖。
鄭彥也沒揭破,笑了笑說,我怎敢耽誤你的時間?!
她立身嬌嗔的用手輕打了一下鄭彥的後腦勺,噘著小嘴,似乎在責怪鄭彥不懂得情調。
我叫黃燕,你可以叫我燕子,我很快就會回來。
黃燕說完便拿著一摞紙巾和一個避孕套走了出去,順手輕輕帶上房門。
沒過多長時間,黃燕便回到了房間。
鄭彥想,她的迅速返回肯定與她假惺惺的嬌吟淺喘有關,但凡一個男人,在女人的鼻腔間發出類似從骨子裏擠壓出來的嬌媚時,沒有哪個能抵抗得住這種誘惑,保不準就會分分鍾落下馬來繳械投降。
黃燕回來之時,隔壁房間傳來陣陣嘻笑聲和床鋪的咯吱聲。而鄭彥,依然看著那本收獲,置若罔聞。她覺得怪異,問,你是不是男人?是真淡定呢還是假裝高深?鄭彥一笑,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說,心若不安分,靜坐也會揚起塵埃。黃燕聞言一呆,旋即捧腹大笑,彎著腰說,酸死了!看不出來,紅毛小混混竟然是書呆子。又問,書呆子,你叫什麼名?
我姓鄭,叫鄭彥。
鄭彥,我現在是你的了。
在這地方,我不算男人。
已經遲了!黃燕說話間猛不丁地將手探到鄭彥的下身,隨即笑得花枝亂顫,說,假正經!我以為你不是男人呢,原來也有反應。
鄭彥沒想到黃燕這麼肆無忌憚,他紅著臉申辯,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是男人都會有自然而正常的生理反應,男人和男人在本質上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內心度的不同。
什麼是度?黃燕斜眼問道。
這個度你可以理解成為內心恪守的底線!鄭彥恢複到淡然的神情。
在我的地盤跟我談恪守底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度……可以是一個可變量,它會隨環境的改變而不斷變化。黃燕依然在笑,笑容裏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縱然會改變,也是想改變所處的環境,而不是內心恪守的原則和底線。鄭彥振振有詞。
黃燕笑得快喘不過氣來,露出好看的小酒窩,她從來沒接觸過這種兼具著痞子的外貌和孤傲文人本質的男人。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恪守!黃燕眼珠略轉,開始脫衣服。
別!我隻需要你陪我聊天就行了,當然,你別擔心,錢,不會少你一分。鄭彥製止住黃燕。
陪聊?不需要提供上床服務?黃燕愣住了。
鄭彥點了點頭,態度堅決。
黃燕驚訝的看著鄭彥,盯著他眼睛,仿佛要看進他的內心深處。她要確定,這人是不是有什麼企圖,然而,她所注視的那雙眼睛裏,明淨而清澈,真沒任何雜質和欲望。
那你豈不是虧大了?黃燕似乎在自言自語,繼而變得失落。突然抓住鄭彥的手放在漲鼓的胸前,摸摸吧!不然我會覺得自己作為女人太失敗了!難道在你眼裏,我沒有一點吸引力?
鄭彥的手,像突然觸碰到了燒紅的烙鐵,顫抖了一下,便頹然任之。
眼見黃燕莫名的情緒低落,鄭彥心裏柔軟了一下,如同滴落在水中的墨汁,暈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