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太子府
“太子?”莫名提著裝著螢火蟲的燈籠輕輕地推開門。
“莫名?”太子一驚,放下刻刀,“怎麼了?”
“啊,隻是看太子屋裏半夜亮著燈,不放心,”莫名退了回去,“那屬下不打擾了。”
“進來吧,”太子又拿起刻刀,“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本來就有任務,回來之後又和師傅說了會兒話,剛剛回來,”莫名帶上門,放下燈籠,走到太子身邊,“太子,您為什麼煩心呢?”
“坐吧,”太子一指邊上的椅子,“你知道黎國北方的鄂國嗎?”
“是,”莫名坐了下來,“鄂國國君鄂侯是三公之一,是朝中的重臣呢,太子為何問起他了呢?”
“九侯有個女兒去勸天子,結果被天子殺了,九侯也被剁成了肉餡,鄂侯看不過來,和天子爭辯,言辭激烈,也被做成了肉幹,”太子一瞥莫名,“結果現在麻煩丟給黎國了,鄂國找我們求救,這個忙我們該不該幫?”
莫名頓了頓:“這個……黎王說了什麼嗎?”
“沒有,隻是把這事丟給我和大臣們了。”
“那太子聽屬下細細道來,”莫名笑了下。“論忠義,我們為九黎族之後,受曆代君王器重,賜給我們封地和爵位,我們作為臣子,應該聽從君命,而鄂侯惹了天子不高興,我們當然要替‘天’行道;論勝算,商朝百年基業,雖然如今天子荒淫無度,但是國本仍存,雖黎國巫城精英八百許,但我們對付的不是天子的軍隊啊,反了天子,等於反了其他諸侯,我們還有勝算嗎?而若是隻打一個鄂國那就輕而易舉了,而且名正言順,還有可能等到賞賜。這些好處加起來總能蓋過對多年鄰國兵刃相加的所謂不仁了吧。”
“你的意思是不僅不幫忙,還要去打他們?”太子看著莫名,“如果真是這麼做了,那麼如何讓其他鄰國看我們?”
“反正我們是不可能幫他們的,而就剩下靜觀其變和去打他們了,”莫名一挑眉毛,“太子應該比屬下更懂黎王來著吧,如果不理會鄂國,那麼黎王為什麼還叫你們想辦法?黎王肯定是想讓你們把可能的辦法想出來,然後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樣就不會太尷尬,而黎王是怎麼想的呢?”
太子:“繼續。”
莫名:“如今也算是半個亂世了,因為如今天子的無道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隻要是前去勸解的人有那個回來了?先是皇後,再是比幹,西岐姬氏伯邑考,現在又剛鬧出了九侯和鄂侯的事情,很難不說哪天咱們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成為下一個鄂國。所以現在若是我們去表示忠心,定會成為以後我們黎國的保障,黎王讓你們去想辦法,無疑就是為了找一個台階,你們是父子關係,就算你說錯了也沒事,而若是萬一被屬下蒙中了,也增進了你們的父子情分,百利而無一害。”
太子歎了口氣:“但是實在是可憐了鄂國百姓……”
莫名眯了下眼:“百姓無罪,想必天子會放了他們,隻要他們沒什麼怨言,天子現在沒有閑心去管他們吧,隻是天子如今這樣了,黎國還是少出點動靜的好。”
第二天一早,太子便把竹簡呈了上去,黎王看罷,命人立馬將鄂國的求助書送往了朝歌,之後召見了蠱巫娘娘。
雖然太子沒多說這件事兒,但此事仍然傳了出去。
莫名也聽見了不少閑言碎語,但是其中隻是說自己和太子的事兒,沒提朝鄂國發兵的消息,就沒多管,該吃吃,該喝喝,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太子卻挺著急的,命人堵住嘴,事情鬧大了毒後娘娘腦袋不保啊。
法屏受到命令忙著點兵了,莫名就過去了,自願跟著去。
法屏驚訝:“你要去?不行,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太子都和為師說了,不許讓你去。”
莫名笑了:“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會?我想出事又點困難吧?再說了有師傅您護著,我能有事?隻是去混些作戰經驗罷了。”
法屏:“也是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料你也不會胡來。”
幾日後,蠱巫娘娘帶著百餘人就出發了。
一百來人到了城下,城上的人驚著了。
這……這是什麼架勢?
蠱巫娘娘上前一步:“本宮是黎國蠱巫,天子命黎王討伐你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沒等娘娘說完,城上的弓手便以箭為答複,射下來大片箭雨,法屏一揮手,內力緩衝了箭的速度,箭直接七零八落地掉了下來。
莫名也沒囉嗦,兩道毒光射過去,穿過城門打斷繩子,城門使勁地砸到了地上。
沒等弓手們緩過神來,百餘人已飛進了城。
好像去旅遊一樣,黎軍徑直到了鄂侯宮,擒了一百多王室貴族,一律押回了黎國。
原來的嬪妃居所現在都成了巫的休息室了。法屏和莫名則又到了鄂國大殿。
“那把椅子,就是鄂侯坐的吧?”莫名問。
“是,你想上去試試嗎?”法屏瞥了下她。
莫名一笑:“我不敢啊,要是坐,也得您去。”
“好啊,”法屏越過台階閃到了金椅邊,拍拍椅背,“名兒,你給為師找個理由唄。”
莫名一挑眉毛:“勝者,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