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屏冷笑一聲:“好一個勝者為王……”
“但!”法屏一眯眼睛,推了下金椅,“在巫城未必。”
空曠的大殿裏回蕩著法屏的聲音,然後一片肅靜。
莫名在台階下仰望著法屏,四目相對的。
僵持,如果再僵持下去,周圍的空氣都會凝華的。
一眯眼睛,法屏眼中蕩著一層漣漪:“你是贏了,但是不是的終究不會是,就像廢物終究是廢物一樣。”
莫名愣了下,腦子裏飛快地搜索著解決方法。
又頓了幾秒,莫名一拱手:“徒兒受教,必銘記於心。”
“師傅,如今黎軍已然破鄂,是時候回去複命了吧?”莫名趕忙轉移這個尷尬的話題,如今看來解決辦法隻有這個了。
“不急,雖然已經到了大殿了,但是還有幾個王室在逃,須都抓回黎國,”法屏走下台階,“蠱還是蠱,不能靈活的認人,所以還要派人去找人啊。”
“是的,大多的蠱出去了多日都是無功而返,”莫名說,“師傅,要不大關城門,連夜徹查每個角落?”
“是該這麼辦,”法屏點點頭,“但是終究還是老百姓心中的真正的國君,有可能讓他們躲著不出來,我們又不知道他們到底長什麼樣,搜不出來啊,而且他們可能已經跑出去了,關了城門也沒用。”
“無妨,我們可以大範圍的下令,三日內,若家中留有王室貴族,必須供出,三日後我們挨戶查,如發現一位,整村人,殺,”莫名在說這種話的時候一直是臉色和語氣都無比輕鬆,“我們傳出去一個謠言,有一個貴族把在逃人員的相貌和特點都供了出來,必然引得城內的老百姓人心惶惶,肯定不會也不敢留著他們了,他們隻好趁機跑出去,我們虛張聲勢搜一下城內,但是把大部分兵力用在城外。他們如果逃城未果,我們抓到了,就算逃了出去,咱們在城外的一大段範圍內布上陣,這樣子蠱就可以發揮作用了,它們絕對比人和馬跑得快,然後我們就可以等著收網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啦?”法屏笑道,“看來本宮找到繼承本宮的人選了,就照你的辦,那你認為找誰去境外搜人好?”
莫名一拱手:“徒兒願往。”
“好吧,你帶人去吧,”法屏走下台階來到莫名前麵,拍拍莫名的肩膀,“別胡來,早點回來便是。”
莫名指揮小隊把境外用蠱封了個嚴嚴實實,一切安排完畢後,她一個人跑到了一處不高的山崖上,望向了遠方。
莫名:師傅剛才的那番話,什麼意思?
勝者未必是王……
原來如此。
莫名一翹嘴角,然後又歎了口氣。
巫不都是這樣的嗎。
忽然空氣變得緊張了起來,出神的莫名卻沒有任何察覺。
莫名猛地一睜眼,後背上一陣刺痛,頓時覺得沒了力氣,腳一崴,一下掉下了懸崖。
後麵走出一人,手裏拿著弓,走到了懸崖邊,向下張望。
莫名一動不動,身下的草地慢慢暈開一大片殷紅。
“把鄂侯逼到這種程度,這是報應。”
從上麵傳來的越來越小的腳步聲漸漸從莫名耳邊消失,莫名猛地睜開眼睛,伸出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黑的手指輕輕地點了下草地。
夜晚
遠方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
深夜的林子裏,樹葉也收斂了鮮嫩的綠色,一片漆黑,濃重的肅靜使烏鴉也不敢在枯枝上嘶鳴。
終於從樹叢裏切出了一匹級不與場景和諧的白馬。
白馬,白鬥篷,白衣,白發。
“這麼絕情,大部分的路都被堵死了,連逃跑的路都不留一絲給鄂國。”
忽然白馬嘶鳴一聲,猛地刹住了。
昊菊一拉馬韁:“怎麼血腥味這麼重?”
白馬不敢向前,甚至有點想往後退。
“沒事,我們過去看看。”昊菊撫了下白馬,白馬又叫了一聲,一小步一小步得試探著向前挪。
昊菊看見不遠處有什麼東西在反光,好像是金屬,四周的空氣裏飄著血味,好像黏在了身上,夾著陰冷往骨頭裏鑽。
又向前挪了一點,白馬又慘叫了起來。
這次更激動了,白馬很著急地向後踏步,昊菊花了好大的勁才穩住它。
“沒事的。”昊菊輕輕踢了下馬肚子。
白馬無論主人怎麼勸也不肯向前了。
昊菊沒辦法,隻得下馬,拍拍馬脖子:“我去看看,你在這兒別亂跑昂。”
白馬又叫,攔著不讓他向前。
“沒事的。”昊菊剛一抬腳,順帶著一瞥地上,一下子愣住了,把腳退了回來。
麵前有一道很明顯的黑線,前麵是大片枯萎的草,越往前越嚴重,有一種寸草不生的跡象。
昊菊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邁出了步子。
地上陰冷陰冷的寒氣往腳底裏鑽,但好像沒事啊。
走到半截,昊菊停了下來,真的是寸草不生了,那反光的好像是銀飾,是個人?!
而且看起來有點眼熟……
昊菊咽了口吐沫,有向前走了幾步以確定,果然是個人,而且像個死人,四周流了一大灘血,背上一支箭,而且射得很深,箭尖都紮了進去,側著臉,看樣子是從上麵摔下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