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有幾天黑曜就要被放出來了,現在也不必這般麻煩。一切都攢到黑曜出獄之後豈不是更皆大歡喜。
於是落辭對肖瀟笑道:“秦柯說,再過幾天黑曜就出來了。我們也不必太擔心。”
肖瀟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大可等他出來之後再處理這些事情?”
落辭點點頭,又道:“也順便問問黑曜他的組織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事已經談完,落辭便帶著肖瀟到處走走。畢竟她還算得上是剛剛蘇醒,身子需要鍛煉一下。而這七王府中的景致也當真算是不錯,想來對肖瀟的恢複定然是極好的。
直到日上竿頭,肖瀟才離開七王府。她走的時候那侍衛竟然還在問她:“姑娘什麼時候還會來啊?”
在一旁本想讓他送肖瀟回去的落辭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這位悲慘的老兄,顯然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輕鬆加愉快的與這麼美好的一個機會失之交臂了。
秦柯說的話當然是比較準確的情報,第三天,落辭就在監獄外見到了黑曜。
有著落辭,不,秦柯的打點,他當然還是完好無缺的。站在一群小蘿卜頭中間,再怎麼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看起來也像是在微微笑著。
肖遙和肖瀟都在他麵前,還有落辭。他們三個就好像是要審問他一樣,不過他也沒在意,隻是依舊麵無表情道:“你們想說什麼?”
雖然還是麵無表情,他們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輕鬆。
肖遙這個話嘮一聽,果斷衝上去問道:“我說小黑,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你說那個阿辭的大哥到底是和誰有仇啊這麼倒黴,走在湖邊突然就被人殺了。都有誰在追殺你啊,說出來我們幫你出一口惡氣,嗯……你真的不喜歡我姐姐?”
他沒有說落辭為了撈出他所做的一切,到底還是有點分寸。否則黑曜大概就不會接受他倒數第二個請求了,哪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肖瀟和落辭相互看了看,都很遺憾地發現下次不能再讓肖遙搶先開口了。理由很簡單,就像這次一樣,若是肖遙先開口,她們自己就沒話說了。
麵對肖遙恨不得團成團一起丟過來的一大堆話,黑曜看了一眼周圍的小蘿卜頭們,隻是低聲說了四個字:“進屋去說。”
黑曜的組織,連黑曜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倒不是說他在組織裏這麼多年都沒什麼地位,隻不過是這組織太過神秘。即使是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去完成任務的殺手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他隻知道自己自小就被組織收養,一身本事也都是在組織中得來的。與他一同長大的還有一個女孩子,月長。
這個月長天生笑麵,可是殺起人來卻比黑曜更加的心黑手冷。可能她臉上還是對你甜甜的笑著呢,這邊刀劍就已經出手,帶走你無價的性命。
不過麵對黑曜的時候她就不是這樣的性格了。黑曜記得小的時候她總是哭,嗚嗚咽咽的,為此遭受了無數的斥責和嘲笑。而黑曜卻是憤怒不已,挺起胸膛去與人爭吵,結果換來禁閉和毒打。
他的肩胛上現在還有那時候留下的疤痕,曾經月長靠著哭過的地方。
被關了禁閉的時候沒有人來看他。那些人做的更多的是嘲笑,還有往他身上扔來尖銳的石頭。
其實黑曜最在意的並不是饑餓,也不是身上的傷口和疼痛,而是衣服。
他們的衣服都是很少的,有時候甚至需要在殺人之後奪回衣服禦寒。
而就在那個時候,月長從房頂跳了下來。
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房間。石壁的房子,鐵杆的窗,沒有床沒有屋頂,隻有稻草搭起的一個棚子。
這樣的情況下為了防止有人逃跑石壁極滑極高,易入難出。
她跳下來的時候故意避開了黑曜,結果就結結實實的摔在了那裏,當場眼淚就掉了下來。
黑曜看得心疼,連忙跑過去扶她,看到她滿臉的汗珠,手心裏還緊緊攥著一個冷硬的小饅頭。
月長勉強對他笑了笑,卻不站起來,也根本站不起來,哪怕是有黑曜在旁邊扶著她。
於是黑曜把她背到牆角,又去整理了掉下來的稻草,堆在他的周圍。
月長的腿被摔斷了。
這麼重的傷,在當時來看,基本就是必死無疑了。可是黑曜就是拚著一條命,不知怎麼做到的,帶著她活了下來。他甚至在那段時間裏還把她照顧的胖了一些。
可是他自己卻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
那以後,月長再也沒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