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背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隻見申羊吉渾身浴血,大步走來,“這位小兄弟,事已至此,你以為這老妖怪還饒得了我們嗎?縱然他願饒了我們,我們這些死去的弟兄怎麼辦?誰來平息他們的冤屈。”
管虎望著他,隻覺內心羞愧不已。若不是為了一己私怨,斬了公叔仲,哪會有今天這般慘事,惹得無數無辜之人為此丟了性命。歸根結底,都是自己的不是。
申羊吉似乎看出了管虎的心事,寬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萬事皆有因。那公叔仲為禍鄉裏,早為天地所不容,縱然不是你。也會有別人取了他的性命。你若因為些枉死的兄弟而愧疚,就與大哥一起,斬了這老東西。他才是罪魁禍首。隻有斬了他,才能平息眾位兄弟心中的怒火。那些死去的兄弟才能安息。”
聽他說的激昂,眾壯丁中,一位中年漢子,拖著一隻鮮血淋淋的瘸腿,上前道,“申羊兄弟說的不錯。這位小兄弟,你若有心,便替我們斬了這老東西。也好替咱死去的列位兄弟出口鳥兒氣。”
“對,斬了公叔家那幫狗賊,踏平公叔家,將他們趕出潼南城。”
“讓他們為咱死去的兄弟披麻戴孝,守陵三年。”
這一眾壯丁吩吩附和著。
聽申羊吉這一番開解,又見群情義憤,矛頭全都指著公叔家,管虎也覺心中的結被解開不少。
於是自須彌袋中取出半壇空靈果酒,遞到申羊吉麵前,大聲說道,“既然如此,就與大哥喝了這口酒,咱們再並肩殺敵。”
“好。勞累一番,正覺口渴。”申羊吉也覺心中豪氣一起,拎起酒壇,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這口酒剛剛下肚,就見他手腕上的傷口就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迅速收口、結疤,直到最後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申羊抹了抹嘴唇,大笑道,“果然是好酒。還有哪個要喝的。”
“既然有好酒,怎麼能沒有我的份。”王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隻見他快步上前,拍拍管虎瘦小的肩膀,說道,“小老弟,難道你忘了,咱們都是一鍋吃飯的兄弟了嗎。這世上哪有看著兄弟拚殺,自己逃命的道理。”
說著,也舉起酒壇,猛灌一口。
屈老爹早已將煙袋鍋子塞到懷裏,滿麵的滄桑之間透露著一臉的嚴肅,“小虎,難道你忘了,老爹的這條老命,早就交到你手裏啦。”
待王五喝完,他也將酒壇接了過去,猛灌一口。興許是喝得有些太及了,一口酒剛剛下肢,他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潮紅如血。不過他的目光卻迸射出耀眼的精光。
“既然有這麼好的酒,怎麼能少了我們兄弟。”東門裏與東門羌兩兄弟也上前,一人喝了一口。緊接著,季子岸、管英、李遷以及清翠嶺的一幹壯丁也都一一上前,喝了一口。
一鍋吃飯,同生共死,這可是當初大家一起發的誓。生死關心,若是誰退一步,隻怕一輩子良心都不得安生。
身後的那一眾壯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猶豫。那些妖物的實力實在太過駭人,一想到要與他們對戰,眾人就覺頭皮發麻,打不起半點精神頭。
這時,邱神算賊溜溜的小眼咕嚕一轉,從人群中鑽出來,大笑道,“誤了行期是個死,跟著這鳥東西拚了也是個死。左右都是個死,怕個鳥兒。咱這麼多漢子,難道還對付不了幾個爛樹根子嗎?是爺們的,都別在後麵的窩著。免得以後一輩子被咱這幫弟兄戳脊梁骨。”
說著,他也伸出幹瘦的手掌,接過酒壇,咕嚕、咕嚕狠喝了一口酒。隻是那雙賊溜亂轉的小眼睛卻一直在打量著身後的那一眾壯丁。
這時,一旁的盼夏扯著他的衣衫,奶聲奶氣地說道,“爺爺,我也要跟你們一起當爺們,殺妖怪。我也要喝酒。”
眾人一聽,臉上頓時臊得通紅。
敢情自己活了半輩子,居然連個小娃子都不如。不就是一堆爛樹根子嘛,就被嚇成這樣,有什麼了不起的。左右是個死,懼他個鳥兒。砍頭不過碗大個疤,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時,又有一個漢子站出來,摸著盼夏的小腦瓜,憨笑道,“小娃娃,喝酒打仗殺妖怪,那是大人們的事兒,你還小,等長大了再說吧。”說著,他也接過酒壇子,大喝一口。
有人帶頭,餘下的眾人左看看,右看看,全都上前接過酒壇子,一人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