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叫她,等到她抬頭時候,一本書被她翻了一大半。她看見的瞬間,搖搖頭,繼續看手裏的書,不過,又馬上抬起頭來。試探的問:武雷?
我笑著看她,不做聲。她張嘴就想笑,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怕別人被她狂笑嚇著。她咕嚕咕嚕眼睛,又眨巴了兩下,我才剛開。
她從櫃台裏繞出來,拉著我的手往外走。邊走邊問:“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我笑嗬嗬的說。
“剛才嚇我一跳,我以為是我出現了幻覺,所以就接著看書了。”
“還好,你又把頭給抬起來了。”
“你是不是等了很長時間了?”
“也沒有多長時間,一個小時而已啦。”
“那你怎麼不叫我呀?”
“想看看你平時都是什麼樣子的?”
“突擊檢查呀?還查崗?”
“說實話,我是很想查崗的。”
她臉上的笑凝住。接著她說:“咱倆吃飯去吧?好好喝一杯。”
“你的店……”她來著我就走,我問她。
“沒事,店裏還有人呢。”
“不錯呀,成了老板娘。”我打趣她。
“去死!”她翻著白眼等我。
“好,吃飯去,老板娘請客。”
走了不久就到了那條中間有河流的街。一路上跟各家店裏的人打招呼,最後長街中央一家四川風味的店停了下來。點了幾個菜,要了瓶白酒,酒的名字都沒聽過,反正是度數挺高。她給我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本,舉杯說,為你的到來幹一杯。我說:“你行嗎?”她哈哈大笑不語。幹了那杯酒。
我說:“不錯啊,再來一杯。”
她說:“為了你來看我,走一個。”
碰杯,幹掉。
我說:“這不是啤酒,不能這麼喝。”她這才慢了下來。
酒到中途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一片飛霞,說話也有點打拌子。她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早晚的事。”
“為什麼?”我問。
“直覺。”她說。完了舉著酒杯喝了一口,說:“你相信女人的直覺嗎?”
我能說我不信嗎?我是相信直覺的,所以我才會憑著直覺找到了她的店。
“我信。”我說。
“嘿嘿。”她盯著我笑。笑容映在背後的燈火中,晃了我的眼。
我喝了一杯酒,鼓起勇氣,說:“你會跟我走嗎?”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她是喝醉了還是她心裏就這麼想的。
“我不會跟你走的。”她說。
“我在這個地方呆了已經習慣了,我已經在這裏生根了,你讓我走,不是讓我把自己的根給扯掉嗎?人挪活,樹挪死,我想說,人挪了隻會生不如死。”她絮絮叨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