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用力屏住呼吸，將身子包裹在袍子下越發將自己蜷縮在一起。
裴錦珩拿眼去看，看她避自己遠遠的，心口像是被堵住似的。
他“啪嗒”一聲將茶盞摔在案幾上，“沒有外人了，眼下就你我二人，你這個樣子，是裝給誰看？”
“讓你去清修，你就修成這副鬼樣子？”
葉歡低垂著頭，卻不作聲。
裴錦珩更為生氣，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這是他不耐煩的信號。
“還在那裝什麼裝，還不過來？”
葉歡麵上一頓，抬眼去看裴錦珩。
男人抿著唇，側臉緊繃，她對他這副神情再熟悉不過。
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以前，隻要他這個樣子，葉歡便會乖乖撲在他胸前撒嬌。
“嫡兄別生氣了，都是歡兒不好，歡兒錯了，嫡兄別生氣了嘛。”
彼時的裴錦珩雖然還鐵青著臉，但是眸色卻溫柔了很多。
還會摸摸她的頭，“再頑皮，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可他根本不會生氣。
葉歡反而隻會吐吐舌頭，一副撒嬌小女兒的模樣。
葉歡隻覺得昔日動作可笑，讓她想要作嘔。
不知從何起，她與他早已是窮途末路，再無半分情義。
裴錦珩輕咳一聲，伸手指著案上的糕點，冷淡道：“諾，這是母親給你準備的，知道你愛吃，過來吃。”
那姿態高高在上，好像在跟一條狗說，“小狗，過來吃吧。”
葉歡看了一眼，那是她之前最愛吃的糕點。
可是，她現在一口都吃不下。
她搖頭，“奴不敢，奴不配吃這些。”
裴錦珩氣笑了，冷嗤一聲：“讓你吃你就吃，廢什麼話！”
葉歡身子一顫，不敢忤逆他。
葉歡伸手拿了一塊糕點，馥鬱的香氣撲鼻而來。
可她根本咽不下去，甚至是想吐。
她忍住作嘔，將一塊糕點送入口中。
“嘔……”隻一口，她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裴錦珩臉色都變了，滿臉怒意，“你這是做給為兄看？想要表達你的不滿，還是說，你還在怪府上將你送到庵裏？”
“葉歡，你不要忘記，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肖想不該想的。”
“我是你兄長，你卻讓我蒙羞，在眾人麵前失了麵子。”
“葉歡，這都是你應受的！”
葉歡嘔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胃裏如刀絞一樣難受，她很餓，可是她什麼都吃不下。
甚至於，吃到東西就想吐。
她眼淚汪汪看著裴錦珩，“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奴不是故意的。”
裴錦珩黑著臉，十分不悅，“我看你是這三年沒學好，還想再被送出去再好好學學規矩。”
葉歡的身子不可抑製的再次抖起來，她慌亂跪下磕頭，“不要，將軍不要，求你不要再送奴去，奴錯了，奴知道錯了。”
她乖順求饒的樣子，讓裴錦珩的麵色緩了緩。
他緩了緩語氣，“罷了，你過來。”
葉歡咬著唇，猶豫了一下，看向裴錦珩冷漠的臉，這才抬腿慢慢跪爬過去。
她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盯著裴錦珩。
一張唇瓣輕輕張開，有清淺的氣息自口中溢出。
身在掩在寬大的尼袍下，低頭的刹那，露出瑩白的鎖骨。
再往下是……